这个“也”字似是在暗示,他知道王照邻同样寄居在清净寺。

“多谢。”

楚明鸢看萧无咎又顺眼了一点点,放下了窗帘。

“老李头,我们走吧。”

车夫声音洪亮地应了一声,甩着马鞭驱车离开了。

碧云忙给主子沏茶,有些好奇地问:

“大小姐,萧探花说的何跃思又是谁?”

她总觉得,方才在赌坊的那一炷香时间里,似乎发生了很多事。

大小姐和未来姑爷好像变得更默契了?

“一个同样寄住在清净寺的举子。”楚明鸢一边说,一边若有所思地把玩着手里的那把折扇。

也许,她可以让楚翊的那个狗肉朋友再帮一个忙。

马车一路顺畅地驶回定远侯府,恰在府外与长兴伯府的马车交错而过。

下车时,楚明鸢已经换回了之前的女装,直接回了瑶华院。

一进院门,入目的便是一地的狼藉。

庭院里横七竖八地摆放着一个个沉甸甸的箱子,连堂屋里都堆着不少匣子木箱。

海棠急着团团转,见楚明鸢回来,忙迎了上来。

“大小姐,施妈妈都等您一炷香了。”

施妈妈早就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但还是勉强挤出笑容,屈膝对着楚明鸢福了一礼:

“大小姐,奴婢奉太夫人之命,把夫人的嫁妆单子、账册都送来了。”

“这是两间库房的钥匙,夫人从前的大部分物什就收在库房里。”

说话间,施妈妈身边的小丫鬟就把嫁妆单子与库房钥匙交到了碧云手里。

楚明鸢不咸不淡地说道:“烦劳施妈妈了。”

施妈妈欲言又止地抿了下唇,又道:

“大小姐,方才谢大夫人刚来给二小姐下了小定礼。”

“但萧家那边一直没定下小定的日子,太夫人说,您是姐姐,总不能让妹妹抢了风头,让您……催催萧家那边。”

说到后来,施妈妈的声音越来越轻。

她也知道,太夫人这是迁怒,是无理取闹。

因为萧老夫人不喜萧探花,对这门亲事也不甚积极,故意冷着侯府这边,办起事来拖拖拉拉,让太夫人觉得拿自己的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

太夫人不能冲着萧家发火,正赶上大小姐讨要先侯夫人的嫁妆,太夫人心里就更不痛快了。

碧云与海棠一听,气得脸都涨红了。

太夫人实在是……

就是在普通人家,两家议亲,那都是由长辈操持的,哪有让闺中女子去催促未来夫家的道理。太夫人就是存心让小姐没脸。

反倒是楚明鸢很平静。

等她把嫁妆理清楚了,再与她那位祖母算总账不迟。

“碧云,你送施妈妈出去。”

施妈妈走后,楚明鸢就让院子里的粗使婆子们把那些装着账册的箱子都搬了进去。

她并不急着去核对嫁妆单子,仓库里少了哪些东西,又被调包了哪些,她心里都清楚着。

她只吩咐了海棠一句:

“把素问堂的账册找出来,明天我打算去一趟素问堂。”

海棠乖乖应命,俯身去翻找那些箱子里的账册。

不一会儿,她就把一个黑漆樟木箱子拖了过来。

“小姐,这一箱就是素问堂的账册了。”

楚明鸢从中先抽了一本账册,慢慢地翻了起来。

“素问堂”是陆氏名下的医馆,曾经也是京城最知名的医馆之一。

但陆氏过世后不久,当初在素问堂坐诊的那名大夫另谋高就。

素问堂就此没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