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鸢心中痴恋着谢云展,只是为了尊严颜面,才不愿承认。

自己从楚明鸢手里抢走了谢云展,是自己赢了。

楚明娇本该高兴终于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可现在,她心底隐隐又有种野马脱缰的不安感,仿佛有什么脱离了掌控。

“是啊。”楚明鸢直言不讳地点头。

“娘亲前几晚托梦给我,说你我就要出嫁,她膝下没有香火承继,孤零零的……”

“……”楚明娇如鲠在喉,怒火暗涌。

楚明鸢并不尊重自己这个妹妹,既没打算询问自己的意见,也没打算向自己道歉。

那自己对楚明鸢也不用再手下留情了。

“什么?”穗娘震惊地脱口道,急急去看楚明鸢,跺跺脚,“大小姐,您就算要给夫人过继孩子,也不一定要过继二少爷吧……”

“奴婢看黄姨娘生的七少爷也不错。楚氏族里也不乏好孩子……”

但这些孩子再好,与她又有什么干系?

楚明鸢心想:唯有阿翊才是娘亲的骨血,与她一胎双生的弟弟。

“穗娘,别再说了。”楚明娇打断了穗娘的话,“二弟与姐姐投缘,娘亲在天之灵应该也会喜欢二弟的。”

既然父亲与姐姐下定心把楚翊过继到陆氏名下,那么,她再反对,也没用。

父亲楚敬之才是这侯府的一家之主,连祖母都拿父亲没办法。

她思来想去,只能让陆家人出面反对……

陆家人作为娘舅,是有资格对过继的人选发表意见的,尤其这其中还牵扯到了陆氏嫁妆的分配。

陆家人一向疼爱自己,这件事本来不难办的,偏偏因为谢云展要与自己定亲的事,陆老夫人还在气头上。

楚明娇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攥在一起,念头飞转。

她告诉自己,她必须做出抉择了。

有舍才有得。

楚明娇艰难地咽下了梗在喉头的那口气,做出一派坦然的样子,又道:

“姐姐,虽然我觉得女子并不输给男儿,可娘亲既然托梦给你,想要有香火延续,我们做女儿的,也得尊重娘亲的意思。”

心中轻蔑:这古人真是重男轻女。

便是一向自视甚高的楚明鸢,骨子里也迂腐至此,自己把自己给看轻了。

宁可把生母的财产分给一个不相干的男子,只因为所谓的“香火”……

话不投机半句多,不必再说了。

接着,楚明娇话锋一转:“姐姐,我还有件事与你商量。”

“方才我去荣福堂见祖母时,祖母说,已经为我与云展哥哥交换了庚帖……”

她紧紧盯着楚明鸢,想看看她会不会露出心痛的表情。

可惜,从楚明鸢似笑非笑的小脸上看不出什么端倪。

楚明娇继续说:“谢家那边请大师算过了,想把婚期定在五月初六……”

“姐姐,你是长姐,我这做妹妹的,哪有越过你先出嫁的道理。”

古人重视长幼尊卑,若是她这个妹妹先于姐姐出嫁的话,别人指不定会怎么揣测她。

过去的这几天,她听了侯府中的不少流言蜚语,有些话语难以入耳,甚至有人怀疑她是不是怀了谢云展的孩子,才要这样明目张胆地抢未来姐夫。

连侯府尚且如此,谢家怕也有些流言。

楚明娇终于明白何为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哪怕她问心无愧,哪怕她与谢云展在婚前清清白白,还是免不了被非议。

她不能再给别人留下任何话柄。

“我就想,不如我与姐姐在同一天出嫁,姐姐觉得如何?”楚明娇问。

楚明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