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已是盛夏,今日的风很暖,顾策却觉得指尖冷得发麻。
微风习习,茉莉的花香飘满庭院。
楚明鸢扶着萧无咎的手上了马车,在上车的那一瞬,她又看了他一眼,终于说出了重逢后的第一句话:
“你黑了……”
萧无咎先是一愣,紧跟在她身后也钻进了车厢中。
他揽过她单薄的脊背,紧紧搂住,含笑问她:“丑了?”
青年笑眼闪亮,还是那样俊美动人。
他黑了,也瘦了,下颔的线条因此变得更加锋利明朗,比起从前那清冷如谪仙的样子,此刻的他多了几分烟火气。
“……”楚明鸢抿住唇,故作沉吟状。
下一瞬,便感到一阵濡热的气息朝她扑来,他温热的面颊埋进她的颈窝,鼻端萦绕着他馥郁如檀的清冽气息,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草药香。
“你受伤了?”她又推开他,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
她确信,她闻到了金疮药的成分。
他给她寄了那么多信,却从未有一封信中提起他受伤的事。
第257章 被雨淋湿的狗狗
萧无咎本想说他没事,只是一点皮外伤而已。
可当他对上楚明鸢关切的眸子,脑海中忽然间就浮现上回他被拓跋嵬伤了脖颈时,她心疼地对着他呵气的样子。
萧无咎眼睑一颤,眸色暗沉如幽潭。
成亲的前夜,娘亲曾提点过他:“你与小阿鸢都性子要强,但你们是夫妻,不是敌人,你们俩总得有一个人放低身段,懂得服软,学会示弱。你懂了吗?”
当时他想,娘亲倒是把楚明鸢的性子看得很透彻记忆中,那个长着一双大大的丹凤眼的小丫头长得玉雪可爱,但那会儿性子已经十分要强,十分倔强。
那他就试一试?
萧无咎眸光闪了闪,指了指左肩的位置,临时改了口:“……不慎被划了一刀,所幸没伤到筋骨。”
楚明鸢看他头发间带着微微的湿气,就知道他是先沐浴了,也不知道伤口有没有沾水……
这人真是屡教不改!
她轻轻蹙眉,手比心快,将他的领口往左侧扒拉开了一些,年轻男子壁垒分明的结实胸膛暴露在空气中,肌肉随着他的呼吸轻轻起伏。
他的脸晒黑了,此刻身上的肌肤明显比脸上白了一截。
但左肩上只有那道之前的陈年旧疤,并无新伤。
“伤的是左臂。”萧无咎慢条斯理地补了一句。
这时,楚明鸢才意识到左手的无名指触到了他温暖紧实的肌肉,手指瞬间蜷缩了一下。
她耳根微热,觉得两人的姿势似乎不太妥当这会儿若是有人打开门,看到这一幕,怕是要以为她在霸王硬上弓……
楚明鸢两颊通红,又慌忙地将他的前襟合拢,对上他含笑的桃花眼,略有几分不自在地说:“等回去……我给你重新包扎。”
萧无咎倚着她,双臂环住了她的纤腰,又一次将面庞埋进她温暖细腻的颈窝,像一头温顺黏人的大狗般轻轻磨蹭,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
他的唇角在楚明鸢看不到的角度翘了翘,心想:对着自家娘子服软、示弱,应该的。
楚明鸢被他蹭得耳根与脖颈更热,想着他是伤患又一路舟车劳顿,便放软了身子由他抱着,由他靠着……
……
等回到仪宾府后,楚明鸢急急地让萧无咎解了外衣,亲自帮他拆掉了缠在左上臂上的白纱布。
左臂上的那道新伤约一寸半长短,伤口比他脖颈的那道伤要深一点,但愈合得很好,已经结痂,也上了金疮药。
“没有发炎,应该无碍。”楚明鸢先是松了口气,随即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