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么想死,朕可以送她一条白绫!”

皇帝的话既然放出了,白侧妃哪里敢“病”。

半个时辰后,她用白布条包着额头与许氏一起出现在了灵堂上。鲜血自白布下不断渗出,看得出她的确受了伤。

待送走了皇帝,鹊儿悄咪咪地跑来代王二丫领功,说:“这小丫头实在机灵,白侧妃撞头时,她装模作样地拉了许氏一把,许氏便没及时拉住白侧妃。”

“小姐,您与王妃是没看到啊,白侧妃那一撞好生厉害,额头撞上石狮时,那‘咚’的一声响,把看热闹的人都吓到了。”

“她这假戏演得也够真的。”

尉迟锦只当听热闹,淡淡地插了一句:“白氏对自己一向心狠。”

就是因为白侧妃心够狠,三十几年前才会让顾策违背对她的承诺在白氏生产前,顾策曾允诺白氏生下孩子后,就送走她,可顾湛出生后,看他们母子情深,顾策又心软了,求尉迟锦留下了白氏……

过往种种,譬如昨日死。

尉迟锦也懒得再回忆这些个陈年旧事,也许年轻时的她还会因为这些小事而神伤。

如今年过半百,对她来说,这些往事就像是隔夜的馊饭,食而无味,弃之也不可惜。

与其回忆这些,她还不如琢磨一下明儿吃什么。

尉迟锦不受影响,反倒是鹊儿生怕自己说错了话,不敢再多说白侧妃。

实际上,她们也没太多时间说闲话。

来吊唁的宾客络绎不绝,多是旧识,看着死而复生的尉迟锦,每个人都想与她叙旧,但顾忌场合不对,也只能稍微寒暄两句。

大门口,坐上马车的皇帝突然低声问了薛寂一句:

“如果皇婶为萧无咎请封爵位,那朕该怎么办?”

第234章 有人死了,有人逃了

马车外,代尉迟锦与顾湛来送客的张守勤将这句话听得清清楚楚,心里咯噔一下。

他是宫里出来的内侍,见惯了宫里的勾心斗角,立刻就明白了:皇帝的这句话是故意说给他听的,目的自然是为了向尉迟王妃与世子传递某个信息……

张守勤将头又低垂了一分,敛气屏息。

片刻后,当车轱辘声响起,才听到前方传来薛寂阴柔低缓的声音:“王妃不会。”

啊?!张守勤惊愕地抬起头来,看向了前方薛寂策马离去的背影,玄色的披风随风猎猎飞舞。

他的表情一时有些复杂,薛寂这到底是实事求是,还是有心对着王妃示好?

在张守勤纠结的视线中,皇帝一行人的车马渐行渐远……

之后,皇帝一路沉默,直至马车穿过端门、午门,来到养心殿外。

在下车的那一瞬,皇帝毫无预警地问:

“为什么?”

这三个字自然是问薛寂的,随之射来的是皇帝锐利如刀锋的目光。

回宫的这一路,皇帝思来想去,尉迟王妃隐姓埋名地躲了近二十载,固然有因为身中奇毒的缘故,但王妃选在此时此刻现身,除了为了“镇南王爵位”,他实在想不出别的理由。

薛寂亲自扶了皇帝下车,神色自若地说道:“王妃若是有此意,那么三日内,萧探花就必会出现在王府的灵堂上。”

“……”皇帝微微一愣,眸光闪了闪,继续往养心殿内走。

对于如何安置萧无咎,他一直犹豫不决,最初他是打算让萧无咎继续外放西南,但自打知道他的身世后,皇帝又想让他留任京城问题是,京城的位置一个萝卜一个坑,一时也变不出一个合适的位置。

这段日子,萧无咎闲赋在家,倒也不着急,既没催吏部,也不找皇帝,连皇帝也没想到他会悄悄离京下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