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两天还好,这一年两年……长此以往,父王必会厌了世子爷。

母妃实在糊涂啊!

她分明就是在与死去的王妃较劲呢!

自从回南疆的日期定下后,许氏的心反而定了,打算借着今天的机会在宗室跟前帮世子爷挽回一点形象,也免得宗亲们觉得世子不悌。

然而,楚明鸢不买她的账:“我是晚辈,可不敢做长辈的主。”

“昨天我去清净寺,问过婆母的意思,她说桥归桥,路归路。”

王妃人都死了,她是怎么问的?许氏不由脊背一阵发寒,看了看左右,一道道白绫、白幔映入眼帘,吓得她一个激灵。

但很快她又镇定下来,觉得楚明鸢应该是去寺中供奉的牌位前问了王妃的意思。

刘氏一会儿看看楚明鸢,一会儿看看许氏,怎么看怎么奇怪。

镇南王世子妃与楚明鸢说的这些话,她每个字都懂,可连在一起怎么就听得她云里雾里呢?

许氏还想说什么,一个中年内侍过来提醒道:“哭丧的时辰到了!”

众人不敢怠慢,按照身份尊卑纷纷跪下,一个个都拿帕子掩着脸哭起来。

楚明鸢也掏出帕子开始抹眼泪。

思善门哭声震天。

众人干嚎了大半个时辰,第一轮就结束了,都慢慢歇下来,几位公主以及宗室王妃率先被内侍服侍去了后殿歇息。

忽然,一个穿着孝衣的小内侍匆匆跑了过来,对着楚明鸢拱手说:“县主,传太后娘娘口谕,她与凤阳大长公主殿下在慈宁宫等您过去说话。”

“劳烦公公带路。”楚明鸢唇角弯了弯,松了口气,猜到是凤阳特意让她去慈宁宫歇着。

在场很多女眷都露出艳羡的目光,楚明鸢瞬间成了焦点。

连许氏都朝她看了过来,眼神晦暗不明。

这便是权力。

只要太后和凤阳一句话,就可以免了楚明鸢哭丧,她就可以去慈宁宫歇着。

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一个人的虚荣心都能得到无限的满足一旦享受过这种高高在上的特权,谁能轻易松手呢。

她才是镇南王世子妃,她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夺走属于她的尊荣。

回去她就提醒世子,启程回南疆的日子绝对不能再拖延了四月十三,过了太子的“初祭礼”,他们必须走。

许氏在心里对自己说,一手捏紧了帕子,一瞬不瞬地看着楚明鸢的背影远去。

直到太阳偏西,第一天的哭丧结束,楚明鸢都不曾再回思善门。

第二天,第三天仍是如此。

许氏掐着指头算过了,楚明鸢这三天哭丧的时间加起来怕是没到一个时辰,不似她和静安就算是特意戴着护膝,还是把膝盖都给跪肿了。

四月初六,太子的灵柩移至城外的天寿山暂安,沿途设太子仪仗。

文武百官、内外命妇也结束了哭丧仪式。

在宫里吃了三天的冷汤素斋,楚明鸢回啸月院的第一件事就是吃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面,又喝了一盏暖呼呼的红枣桂圆红糖水。

从出嫁前一夜开始,连续六天没睡饱,楚明鸢一边吃面,一边就连连打哈欠,早早地就吩咐碧云铺好了被褥。

相比之下,萧无咎显得精神抖擞,浑身上下不见一点疲态。

楚明鸢对于萧无咎旺盛的精力,羡慕不已。

她确信,他每天睡得比她少,最多就两个时辰,却是半点不见疲态。

她就不行了,每晚必须睡足四个时辰,下午还得歇个午觉。

人与人,怎么会差那么多?!

“怎么了?”

萧无咎紧跟在楚明鸢身后进了内室,看着喜床上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