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一吹,属于“梨花白”的清甜酒香萦绕在楚明鸢鼻端,挥之不去。

须臾,车轱辘声又响起,马车被门房婆子迎进了侯府的西角门。

……

回瑶华院的这一路,楚明鸢有些心不在焉,视线时不时地瞟向碧云手里那坛子未开封的梨花白。

她不由捏了捏微微发烫的耳尖。

碧云知道这坛酒是未来姑爷送的,笑嘻嘻地凑趣说:

“小姐,不如奴婢再给您去十安酒楼买两坛梨花白,这一坛给您先存着好不好?”

楚明鸢斜睨了这丫头一眼,倒也没反对。

一进瑶华院的院门,穗娘就满面笑容地迎上来:“大小姐,您可回来了。”

“针线房午后就把您的嫁衣送来了,我仔细瞧过了,没什么大问题。”

“等您试完了,针线房那边再赶紧拿回去改。”

“鹊儿,你快去喊钟妈妈来,就说大小姐要试嫁衣。”

说着,穗娘就打发了鹊儿去针线房喊人。

因为楚明鸢的婚期提前了一个月,针线房那边紧赶慢赶,总算在今天把嫁衣赶了出来,这回是第一次试穿,那之后,还得修改个两三回。

“这么快?”楚明鸢微微一愣。

这段日子,她太忙了,忙得完全忘了嫁衣的事,只依稀记得针线房的钟妈妈跟她说过嫁衣最早也要二十二日才能好。

穗娘见她有些懵的样子,反而有些得意地笑了,有种大小姐没她不可的安心。

她一边笑着引楚明鸢往宴息间方向走,一边说:“我这几日天天去针线房催,还让她们暂时把二小姐的嫁衣搁置了,左右二小姐的婚期还有一个多月呢。”

说话间,几人簇拥着楚明鸢进了宴息间。

一眼就可以看到绣着金凤戏锦鲤的大红婚服整整齐齐地挂在木质衣架上,旁边还摆放着配套的霞帔、中衣中裤、腰带、鞋袜、禁步等等,一应俱全。

只一眼,那鲜艳夺目的大红婚服就夺走了楚明鸢的呼吸。

它很美。

本来,楚明鸢对嫁衣没有什么期待的。

毕竟上一世,当她满心欢喜地穿着大红嫁衣嫁入谢家的那日,喜事变丧事,给了她毁灭性的打击,那实在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上一世的五月初六,就像是她人生的一个分水岭,不堪回首。

楚明鸢抬手抚上嫁衣上绣的那头恣意飞舞的金凤以及环绕周围的大红锦鲤,一时间,移不开眼。

嫁衣她全权交给了针线房,从头到尾没有过问过,连绣花样子都是让钟妈妈自己挑的。

令她意外的是,眼前的这套大红嫁衣,与上一世的那一身并不相同。

昂扬直上的金凤仿佛要冲破云霄似的。

穗娘看她喜欢,又道:“针线房的新绣娘是来自苏杭的,大小姐,您瞧瞧,这绣功委实不同凡响,比京城里的绣娘要厉害多了。”

“穗娘,你费心了。”楚明鸢含笑道,只是笑意不及眼底。

穗娘还是那个穗娘。

乍一看,为她鞠躬尽瘁,尽心尽力,上一世,她在谢家举步艰难时,穗娘也一直陪在她身边。

却又背着她,成全了楚明娇与谢云展苟合,狠狠地捅了一她一刀。

楚明鸢从来不是什么既往不咎的圣人,她忍了穗娘一个月,现在也是时候了。

“穗娘,”楚明鸢突然握住了穗娘的手,拉着她往旁边的罗汉床一起坐下,“我有事与你商量。”

“大小姐,您与我客气什么,有什么事直说便是。”穗娘登时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腰板也瞬间挺直了,心想:大小姐果然还是有用得着她的地方。

楚明鸢道:“方才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