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远大师沉吟一下后,对那中年僧人说:“别慌,让他们搜就是。”
“你去陪着,让他们别骚扰了香客。”
中年僧人又匆匆走了。
觉远大师笑容不改,对着楚明鸢作请状:
“楚施主,坐下说吧。”
楚明鸢懒懒地掀了掀眼皮,从善如流地坐下了。
两人面对而坐,中间摆了一个榧木棋盘。
觉远大师也不问楚明鸢找他何事,伸手从棋盒里拈了一枚黑子,落在棋盘上。
执黑子者先行。
楚明鸢就拈了一枚白子。
两人你一子、我一子,一刻不停,没一会儿,便下了二十来枚棋子。
觉远大师苍老的唇角笑意更深,这才问:
“楚施主找老衲所为何事?”
楚明鸢又拈了一枚白子,问道:“今早,谢家可有将我妹妹与谢大公子的八字送来?”
觉远大师一愣。
他知道,谢大公子曾是楚明鸢的未婚夫,当年两人的八字也是由他合算的。
谁又能想,楚二小姐会退了萧家的亲,改与谢大公子议亲。
两段姻缘横生波折。
觉远大师不答反问:“楚施主,出家人不打诳语,你不会是想让老衲阻挠……”
“当然不是。”楚明鸢打断了他的话,微微一笑。
“请大师告诉谢家,这是一段金玉良缘。”
生怕对方不信,她又补了两句:“大师放心,我这个人只看前路,从不回头。我现在正与萧家议亲,不会做坏人姻缘之事。”
说起议亲的话题,她脸上落落大方,不见一点羞赧的表情。
觉远大师惊讶地睁大眼,表情变得极为古怪。
“你,要与萧无咎议亲?”
楚明鸢点头,心里觉得这老和尚真是抓不住重点。
又把话头转了回去:“我还想请大师务必告诉谢家,你卜算了一个最宜大婚的良辰吉日。”
楚明鸢一边说,一边用指尖沾了沾茶水,在案上写了一个日期。
五月初六。
她永远不会忘记这个日子。
上一世,她在五月初六这天,嫁给了谢云展。
而谢云展的祖父长兴伯也是在这一晚突然暴毙。
从此,她就成了谢家的灾星。
她倒要看看,这一世,楚明娇会如何应对这个局面。
楚明鸢微微地笑,笑得狡黠如狐。
觉远大师深深地看着她,掐指算了算,点点头:
“这五月初六,的确是一个黄道吉日,宜嫁娶。”
不算诳语。
“只要大师答应帮我,我也会投桃报李。”
楚明鸢笑容更深,说得意味深长。
同时将手里的白子落在棋盘上。
“啪!”
落子声清脆响亮。
很快,棋室外传来了阵阵凌乱的脚步声,伴着男子傲慢的声音:
“前面是什么地方?”
“谢大人,那是住持大师的棋室。大师常与贵客在此品茶下棋。”僧人恭恭敬敬地答道。
步伐声与说话声渐近。
不一会儿,十几个身穿大红飞鱼服的锦衣卫簇拥着谢云展出现在了棋室的大门口。
谢云展在看到楚明鸢的那一刻,蹙了蹙剑眉。
他差点想问楚明鸢,你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