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跟戏文里说的‘狸猫换太子’差不多了吧?”
“我倒觉得更像李家班唱的那出《莲花烙》,主母生不出儿子,就抱了个野种与亲闺女调换了。”
“……”
见百姓议论纷纷,杜大人第三次拍响了惊堂木。
“赖钱氏, 你长话短说,不要说与本案无关之事,延误了本官审案。”
杜大人警告道,心里也是为难:
他审的可是杀人命案,又不是在挖定远侯府的阴私。
他一个小小的京兆尹,完全不想平白给自己竖敌!
赖大娘只是普通百姓,自然怕见官,吓得又缩了缩身子。
她嗫嚅道:“大人,还请听老妇人往下说,这些事也与老头子之死有关。”
“当年,老妇人听说姜姨娘生的女儿变成儿子的消息后,不愿惹麻烦,就想当做不知道这件事。”
“没想到的是,老头子在赌坊输了钱后,竟然背着老妇人跑去找了姜姨娘,想讨五百两银子作为封口费。”
“那一天,老头子从侯府回家后,就突然上吐下泻,到了半夜,就剩下了最后一口气。”
“眼看着人快不行了,他才把真相告诉了老妇人,说他吃了姜姨娘赏的一壶酒,定是那酒水中有毒。跟着,他就撒手人寰了,留下俺们孤儿寡母……”
“当时,老妇人心里实在害怕。俺们只是普通百姓,哪里斗得过那些侯府勋贵,就带着儿子儿媳连夜从京城搬走了,逃回了老家。”
赖大娘说着,就红了眼,痛哭出声。
在场的不少人听着,也是唏嘘不已。
人生无常,一夕之间,一个家就这么散了。
在短暂的慌乱后,此刻姜姨娘已然冷静了下来。
“大人明鉴。”她郑重地对着杜大人磕了个头,“民妇在十五年前的确犯下了一个弥天大错,抱来了别人的儿子养在膝下。”
“但民妇敢对天发誓,民妇不是谋害赖三更的凶手。”
“民妇根本不知道赖三更是谁,也从未见过他,又如何毒杀此人呢?”
“这位赖大娘说赖三更那夜是突然上吐下泻……许是他吃坏了肚子呢。”
“无凭无据,怎么能因为她几句空口白话,就定民妇杀人罪呢?!”
公堂外那些看热闹的百姓,大都是墙头草,又是一阵骚动。
先前听赖大娘一夜间死了丈夫,他们便义愤地说着“姜姨娘是最毒妇人心,论罪当诛”云云;此刻见姜姨娘信誓旦旦,他们又觉得她许是被冤枉的。
案子审到这里,楚明娇稍微松了一口气。
这是十五年前的旧案了,这所谓的“苦主”根本就没有真凭实据。
楚明娇又朝周围看了半圈,终于看到了正从始源茶楼朝这边走来的楚明鸢与楚翊。
果然是他们!
楚明娇艰难地拨开人群,一步步地往外走,浑然没听见后方公堂里的赖大娘高喊了一句:“大人,老妇人有人证,还请宣人证上堂。”
楚明娇的眼里只剩下了楚明鸢与楚翊两人,目光犀利得仿佛要将人刺穿。
直到今天,她才算想明白了,当初楚明鸢为何会主动提出换亲的建议。
楚明鸢早就在计划着今天的这一切了吧,她不想让祖母和爹爹拿捏她的婚事,所以才那般草率地定下了她与萧无咎的亲事。
楚明鸢的目的,就是要让姜姨娘亲口在公堂上承认是她掉包了两个婴儿。
不仅如此,楚明鸢还要将侯府的这件家事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她要让自己在京城里抬不起头来!!
楚明鸢真是好狠的心!
楚明娇觉得胸口似有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