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这就去。”蒋嬷嬷今天办成了一件大事,精神抖擞地应了。
当着屋内众人的面,蒋嬷嬷令人将那辆推车上的几个箱子全都搬了下来,一箱子一箱子地打开,将里面的东西小心翼翼地取了出来。
紫檀木座羊脂玉佛手,掐丝珐琅缠枝莲纹象耳炉,郎窑红釉穿带直口瓶,画珐琅海棠花式花篮,珊瑚宝石福寿绵长盆景……
每一样东西都华贵无比,精致无比。
其共性就是价值不菲。
太夫人与楚敬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连太夫人也没想到林氏所谓的拿了“一点”东西,是这么多的东西。
这会儿,林氏只能低着头,缩着脖子做人。
夕阳渐渐西斜,天色也随之变得昏暗。
清点完箱子里的东西后,蒋嬷嬷令婆子抱来了一个郎窑红釉穿带直口瓶,对着楚明鸢禀道:“大小姐,这花瓶的瓶底缺了一个口。”
“花瓶不过是摆件,缺个口而已,又不妨碍的。”林氏忙不迭说。
蒋嬷嬷蹙眉,朝楚明鸢看去。
却见她轻轻笑了,一手指向了林氏腕上的碧玉镯子。
“二婶,您这镯子可真漂亮,可否借我戴一会儿?”
楚明鸢的笑容很温柔,温柔得让林氏毛骨悚然。
不等林氏答应,坐在她身边的楚明鸢直接伸手抓住了她的左腕,另一手强势地将那玉镯取下……
那碧玉镯子的圈口不大,平日里林氏都要在手上抹些香油才能取下,此刻当镯子褪到手掌最宽处时,压迫着掌关节,林氏露出痛苦的表情。
“痛!”林氏痛呼,五官因疼痛而扭曲。
她想推开楚明鸢,可手腕似被铁钳钳住般根本挣不开,疼得她眼角沁出泪花。
上首的太夫人眉头一蹙,急急斥道:“鸢姐儿,住手,你这是做什么?”
话语间,楚明鸢已将那碧玉镯子硬生生从林氏的手上拽了下来。
林氏握着空荡荡的左手,只觉得掌骨似乎都要裂了,嘴唇发白。
楚明鸢将那碧玉镯子抓在手里把玩了一下,突然间,手一滑。
那镯子就从她指间滑落,“砰”的一声,摔落在地,摔得四分五裂。
“我的镯子!”林氏心疼地喊道。
这可是她最喜欢的镯子!
“大姐姐,你为何要抢我娘的镯子,还把它给砸了?”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娘!我娘可是你的长辈!!”
随着一声高喊,堂屋的门口出现一个十五岁的锦衣少年,快步朝林氏与楚明鸢走来。
楚明鸢轻飘飘地瞟了三堂弟楚栩一眼:
“都是自家人,我只是‘借’二婶的镯子戴戴,怎么能叫‘抢’呢?”
“用人物,须明求,倘不问,即为偷。”楚栩愤愤道,“大姐姐,你这是明抢!”
林氏的脸微微发绿。
儿子说的第一句话引自《弟子规》,在此情此景下,似是他在骂自己是贼。
楚明鸢笑吟吟地看向了林氏:“二婶,您觉得三弟说得是否有理?”
林氏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僵硬地笑:“都是自家人,鸢姐儿‘借’我的镯子看看,自然不能算‘抢’。”
“就是啊。”楚明鸢抚掌道,“二婶,不过是一个镯子而已,就算摔碎了,只要用金银嵌起来,做成金镶玉、银镶玉的镯子,也能戴。”
“又不妨碍的。”
这番话是学着之前林氏的口吻说的,讥诮无比。
绝了!刘氏差点没给楚明鸢鼓掌叫好,心道:恶人还需恶人磨。
而林氏则觉得扎心极了,嘴唇直哆嗦,无言以对:这个楚明鸢实在牙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