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之前二少爷打发了老奴的孙儿,老奴怀恨在心,这才用二十两银子收买了李大夫,想让二少爷吃点苦头。”

她知道,一旦去了京兆府,由官府来审,李大夫是绝对不可能担下谋害侯府二公子的罪名,毕竟主谋与从犯所承担的刑责全然不同。

这件事绝对不能牵连到姨娘,王嬷嬷也只能将罪过全都揽到自己身上,毕竟他们全家的身契还拿捏在姨娘手里呢。

定远侯眼睛都气绿了,“你这恶奴竟然敢害主!”

他一脚狠狠地往王嬷嬷的心口踹去,直把她踹得口吐鲜血,歪倒在地。

“侯爷饶命。”李大夫吓得脸色发白,跪了下去,对着定远侯磕头求饶。

“小人一时贪心,这才做了错事。”

“小人以后再不敢了。”

定远侯面黑如锅底,真恨不得把李大夫与王嬷嬷都杖毙了。

偏偏李大夫不是侯府的家仆。

定远侯不甘心把人就这么放了,但若是把人送京兆府,那侯府下人谋害主子的事怕是要传遍整个京城了。

家丑不可外扬……

他正思忖着,外面传来一阵喊声:“侯爷!”

邵妈妈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急急地对着脸色铁青的定远侯禀道:

“侯爷,长兴伯世子夫妇与谢大公子来了。”

说话的同时,邵妈妈忍不住就多看了楚明鸢一眼,心道:大小姐还真是神了。

她说最早今天,最迟明天,谢云展与其母必会登门致歉,居然真的应验了。

定远侯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

竟被这逆女给说中了?!

“爹爹,我们打的那个赌,是我赢了,”楚明鸢微微一笑,朗声道,“所以,按照我们的赌注,接下来听我的。”

“来人!李大夫与王嬷嬷合谋毒害我侯府二公子,把他们押送京兆府!”

她一声令下,四五个膀大腰圆的婆子就进来了。

其他人不知道父女俩打了什么赌,只以为这是定远侯同意的,便由着婆子们把李大夫以及王嬷嬷拖走了。

李大夫还在声嘶力竭地叫着:“大小姐饶命……”

喊声渐远。

等定远侯回过神来时,想拦,已经晚了。

他脸色微微发青,恼怒长女擅作主张。

楚明鸢又道:“爹爹,谢大公子今日对二妹妹失礼在前,是他们谢家理亏。”

“谢大夫人送还婚书,便是他们谢家错上加错。”

“谢家要退亲?”楚翊嚷道。

他比楚明鸢还激动,吹胡子瞪眼,差点没跳起来。

却被楚明鸢飞快地按住了手。

“爹爹不是在为难萧家那边不好交代吗?让谢大夫人去交代不就行了。”

谢大夫人娘家姓萧,是萧尚书的嫡长女。

由她去萧府试探口风,再合适不过了。

定远侯原本在气头上,听着听着,火气又慢慢消了下去。

他仔细想了想,竟然觉得长女这番话很有道理,且可行。

正犹豫着,就听楚明鸢幽幽叹道:“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二妹妹的终身大事。”

“否则,我又何必煞费苦心……”

说着,楚明鸢还摸出一方帕子,煞有其事地擦了擦眼角,一副不得已的模样。

定远侯难得看到强势的长女露出这种柔弱之姿,有些唏嘘,心道:

像谢云展这样的如意郎君,打着灯笼都难找。

娇娇与谢云展有了肌肤之亲,白玉有瑕,没准会被萧家嫌弃。

哎!

若非为了娇娇,长女何至于生生把这么好的郎君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