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议论纷纷，但大多都没什么表情。他们身为修士，远居在修仙界，人间的是是非非，王朝更迭，自有命数，与他们无关，若是强行干扰，说不定还会沾上因果。

大多情绪激动的，多思前来参加大选的凡人子弟，于他们而言，他们所遭受的一切灾难苦楚，都来源于那位姓谢的皇帝。

谢氏，一个他们所有平民子弟听闻都会恨之入骨的姓氏。

于众多异样的目光中，或恨不得生吞杀了他，或冷眼旁观，或幸灾乐祸，谢本霜面容沉静，仿佛周遭议论的人与他无关。

他只是静静地磕了一个头，道，“弟子本名谢辞，字本霜。”

他可以对旁人的言论置之不管，却不能容许仙人误会他。

“乃谢氏第十四代子孙，生母........是冷宫一弃妃。”谢本霜声音哑了一瞬，指骨攥得发白，“魔族进攻非我所愿，然先帝为一己之私酿成大祸是为事实，弟子既冠以谢氏，便难辞其咎。”

“此行上山，便是为了习得仙法，驱逐魔族，终其己生替谢氏王朝赎罪。”谢本霜又回头朝身后的凡间弟子拜了拜，“特改从母姓，此后以卫辞之名行事。”

“一日不将魔族封印，便一日不改回原姓。”

他说完又低垂下头，脸色苍白着，像是在等待一场审判。

而那被等待的人

姜吟恍若被当头一击，脑子里一片空白，那一瞬间，他的世界变得安静起来，只听得见那一句话在反反复复的回荡。

第叁仟贰佰八十一位，卫辞，年二十一。

弟子本名谢辞，字本霜。

自知罪孽深重，愿替........赎罪，特改从母姓，此后以卫辞之名行事。

卫辞，卫辞。

竟然是卫辞。

偏偏系统661还在他的脑海里抑扬顿挫的朗读起了原著，“他～谢氏王朝的最后一位皇室！生来就没有享受过一日这个姓氏所带来的荣耀，却不得不背负其尊贵背后的滔天罪孽，为其赎罪。”

“啊！何其无辜？何其凄惨？”系统661一个人也读得深情极了，“就是这么一个男人，最后却会成为修真界最耀眼的存在，庇护所有的子民！”

它见宿主没有反应，又立刻话音一转，变为极其正经而严肃的机器音，“滴解锁剧情主要人物，谢辞！”

系统君剩下的话姜吟已经没有听了，他脑子里混乱一片，全是眼前的谢本霜和第一个世界卫辞的身影，两相交织，搅得他竟然分不清楚谁是谁。

第一个世界的卫辞是长这个样子吗？跟谢本霜长得像吗？

姜吟努力的去回想，却发现他经历了太多太多的世界，时间距离实在太过遥远，他根本就想不起来，记忆中剑尊卫辞的脸早就变成了模糊一片。

他越是绞尽脑汁的去回忆，就越是觉得惊惧。

太多了，太多太多了。

原来他记忆中那些曾经疑惑不解的，觉得奇怪莫名的事情，早就已经有了答案

那副怀抱白狐狸的画像，那把并不排斥他的昨昨剑，还有那个和第二个世界拥有相似剧情的剧本.........数不清，数不清。

它们断断续续的连成一条线，又绕成一个圈，在姜吟的脑海里渐渐清晰深刻起来。

恍恍惚惚间，他又想起了第四个世界的那座神神秘秘的狐仙庙，满洞神态各异的狐狸雕像，它们栩栩如生，姿态曼妙，睁着一双眼，像是在笑。

还有那半截断香，弥散的白雾中，那根被甩出来的签文

“因果循环，自有定数。”

原来所谓因果，说得便是如此这般。

姜吟似是魔怔了一样猛地站起来，在众人讶然不解的目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