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作为一个无论用净化咒怎么消除都没办法驱除怨气的鬼魂,他身上的怨气竟然在开始自动减少了。
温望想到某种可能,脸上露出不敢相信的惨白来,他摇着头,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只疯了似的重复念着,“不可能........不可能.........”
“我是因执念而生的念鬼,天生强大,怨气不散。”
只要执念不散,他就是为杀戮而生的神兵,刀枪不入,越战越强。
当年那妖道选他做阵眼,亦是看中了此点,为了让他成为这里怨气最强大的鬼魂,那人在他的魂魄离刻下了两点执念。
“我平生有两个执念。”少年小鬼轻声感叹道,语气似在怀念,“一是这么多年来,我的爹娘为什么不来看我?”
但凡他们来祭拜我一次,我也不至于偏执至此。
我苦等了一日,身后的怨气便增加一层,苦等了一月,身上的怨气便更上一层楼,这几十年来,我年年等待,年年执意不忘,身上的怨气足以和后山坟场相抗衡,未尝没有他们的功劳。
可谁知这么多年来的怨结,因为胞妹的哭诉最终消散了。
一道执念消失了,身后顿时轻松了许多,仿佛囹圄许久的枷锁被解下来。
他身上的怨气少了许多,南北两边的天秤开始倾斜,平衡正在被打破。
“第二道执念,便是当年婚礼上你毫不在意的转身。”小鬼笑着,眼中却泛起泪光,“宾客满座,新郎当中抛下新娘,我偌大的姜家沦为笑话,你可知我心中是何种滋味?”
不仅仅是为自己,更是为他父母,为整个姜家。
所以他自己掀了盖头,哭着恨着也要追上去,势必要问个清楚,我姜家在你眼里成了什么东西?来去自如,随意悔婚?
温望只觉得痛。痛不欲生的痛,痛彻心扉的痛,周身仿佛被看不见的野兽撕咬着,四肢百骸都承受着无法忍受的痛楚,叫他浑身冰冷,四肢痉挛,甚至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他看着姜吟,动了动唇,想要说话,然而张嘴唇角却流出一丝血来。
内劲充斥着筋脉,叫他气血汹涌,几欲喷出血来。
“对........对不起.........”温望艰难的张口,咽下口腔里浓重的腥甜之味,他惶惶的道,“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怪我吧...........”
你恨我,是应该的。
姜吟却摇了摇头,笑着笑着流下泪来,“我如今只想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当年那么毫不留情的离开,可有后悔过?”
温望猛地抬头看着他,眸子里映着仓皇逃窜的光影,“你问这个问题干什么?这.......这是你的第二个执念了?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感觉到自己已经枯涸的心脏正在被巨石反反复复的碾压,他以为那颗心已经坚若磐石了,没想到还是看到血液被一点点的碾压出来,鲜血淋漓,疼痛不堪。
无法宣泄的悲痛溢满了内心,温望听见自己恍惚的声音,“我若是回答了这个问题,你会怎么样?你的执念..........”
“会消散的。”姜吟替他补充完了整句话,“就算没有这个问题,我的第二个执念也会消散的。”
他笑着说,“你驱除妖鬼,拯救苍生,这些都是基于你是温天师。”
“若那日婚礼上你没有选择上仙山,这世间或许就少了一个除恶卫道的正直天师,多了许多深陷水火的苦难百姓.........”他长叹一口气,“你当年的决定,是对的。”
眼看着温望含着泪似要辩驳,姜吟赶在对方之前开口,“何况当年的事,本也怪不得你。你弃我于婚礼结下一段因,如今又把宝珠带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