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戏结束,姜吟差不多也要杀青了。

王导照例表扬了他一番,拉着他讨论了一些细节之处,耽搁了片刻,等姜吟回到休息室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人在等候了。

男生正低着头翻阅剧本,身姿修长挺俊,侧颜在明暗的光影下显出流畅好看的线条。他换上自己的衣服,白衬衫的袖子被挽到手肘处,露出白皙结实的手臂。

听到开门的声音,周屿微微抬头,漆黑的眸子一如既往的清冷沉静。

只在看到门口的青年时眼里微不可见的一动,而此时姜吟还穿着染着血迹的紫色戏服,他一边解下厚重的服饰,一边走进屋内,视线落在拿着剧本的周屿身上。

“在看什么?”

他将脏掉的戏服甩到旁边,随意的拿过毛巾擦拭着颈部的汗水,然后打着光膀子懒散的倚靠在了周屿的椅子背后,笑着探过头问。

青年前辈身上有种好闻的香气,手指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时,温热的触觉从肌肤相接触的地方传来。

周屿心头滚烫,他轻轻开口,“在看接下来的剧情,胥紫已死,白永双亲自埋葬了他的弟弟,坟墓就在清虚道宗的后山。”

“胥紫不是清虚道宗的弟子,本不该埋在此处的,但是杜子清同意了,他在坟前洒了一碗酒,敬当年烟霞镇两人初见。”

周屿说着起身,按着青年前辈的肩膀坐在凳子上,“我来给你卸妆。”

镜子里映出两人的面容,极致的寡淡与秾稠相互碰撞,姜吟触及到镜中另一人压抑不住的浓烈情感,他微微蹙眉,下意识的别过头,却被周屿伸手挡住,低沉的声音近在耳畔,“别动。”

姜吟顿住,男生的手指抚上他发间的玉簪,只轻轻一抽。

乌发散落下来披在身后。

隐隐约约的遮住他生动的眉眼,眸似点漆,唇若丹朱,似那碧草幽兰间摇曳起舞的画皮妖,诡谲艳丽,朦胧可入画。

周屿将他垂落的发丝挽至耳边,“胥紫的故事结束了,可杜子清的故事仍然在继续。前辈,你马上就要杀青了,可我却还要留在剧组........”

“戏演完了,我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周屿贴着他的脸,目不转睛的看着镜子里的青年,他拉着姜吟的手抚摸上自己的心口,“前辈,我心里难受。”

手下传来心脏跳动的声响,一声又一声,一声比一声剧烈。

“砰砰砰”的诉说着主人的心意。

姜吟静静的看着他,忽的笑了,是他平常惯用的那种很随意从容的笑,好像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小周老师,你只是出不了戏而已。”*侯续珈绮鹅?九5⑸???9四零叭《

他微微一动,挣脱开男生的手,“作为演员,都会有那种出不了戏的情况,短时间的作用而已。”

“不用担心,这很正常。”

周屿看着姜吟的眼神满是压抑和痛苦,他神色微怔,仿佛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喃喃道,“这很正常........”这真的正常吗?

男生这个样子看起来当真是迷茫极了。

姜吟心里有些不忍,他轻声重复道,“对,正常的现象而已,很快就会过去的,所以不要多想了。”

戏即人生,一部戏演完,那戏中发生的所有悲欢喜怒也都该放下了。

此皆尽是前尘,执着也无意义。

周屿闭了闭眼,他想问的不是这个,想说的话也不是这些,但青年前辈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对方根本不当回事。

“好了,让开吧,我自己来卸妆。”姜吟抬手揉了揉男生的头发,脸上端着的笑仿佛是一个作为过来人传授经验的温和,但又疏远中带了点不容拒绝。

他的前辈身上那么香,声音那么温柔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