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忍睹。忽听咔嚓一声,藤条竟断裂成两段。
周知璟满眼是泪的趴在地上喘气,他身后到处都痛,手指放上去是高肿不堪的檩子,以及湿润的感觉。偷偷瞟了眼,隔着一层水雾仍然可见身后红紫青肿,伤痕交错的地方已然绽开了一小条口子,怪不得这般疼。
上官苍从木桶里抽出一根新的藤条,周知璟抬眼看着师父拎起藤条,无限的恐惧爬上他的心头,他歪着身子往后挪了挪,含泪看着他师父,上官苍在皇帝下首的位置坐下,斥道,“收起你的马尿!”
“再哭便滚去院子里哭个够。”
毫不留情面的威胁让周知璟抽噎了一下,眼泪生生给吓回去了,生怕被师父拎到院子里罚跪。
上官苍板着脸,“跪起来!”
周知璟摇摇头,连大声哭都不敢,上官苍见他知道怕了,又有些恼怒,堂堂男儿竟被几记家法藤条吓成这样,实在丢人!
“还嫌不够丢人?男儿哭哭啼啼像什么样!拿出你独战白莲教教主的气势来!”
皇帝闻言,摇摇头劝道,“再怎么勇猛,不过是个孩子,爱卿耐心管教便是。”
周知璟听到皇帝为他说话,方才当着这人面被没脸没皮打的屈辱又涌了上来,这几乎是他十几年间最丢人的事了。
少年瞪了对方一眼,“不需要你猫哭耗子假慈悲。”
少年眸子湿润眼角发红,自以为凶狠的眼神其实可爱极了,皇帝心头好笑,从太师椅上走下来,踱步到少年面前。少年将自己缩成一团,衣服下摆放下来遮住自己可怜不堪的肿屁股,挺直腰板像一只傲气的雄鹰,似乎随时就能扑上去和别人打一架。
“还是打轻了。”
皇帝欣赏够了少年有趣的模样,就像一只猫玩够了老鼠,复又坐了回去。
上官苍板着脸道,“你再不过来,为师喊人来帮你。”
“……”
周知璟抹了把眼泪,提起裤子,顾不上身后的疼痛,大步上前跪过去,腰背挺直,自虐般绷紧肌肉,跪在他师傅和皇爷面前。
上官苍道,“双手抬起来,掌心朝上。”
周知璟伸出双手,这种面对面让对方近距离看着自己受罚的体验似乎更羞耻了,他尽量忽视头顶炙热的视线摆好姿势,却仍然难堪地低下头。
“手抬高些。”
周知璟照做,冰凉的藤条搁在他手心,看起来似乎就像是他主动请罚。上官苍仍不满意,淡淡吩咐,“头抬起来,眼睛睁开,仔细看着。”
周知璟抬起头,黝黑的眸子乱转,眼神飘忽不定。手上一空,藤条高高扬起,再狠狠落下,责在右掌心。
手心不比屁股肉厚,藤条凌厉,责在手心就跟被刀割一样,而且沾了水的藤条落下时带来冰冷的水渍,让藤条的威力翻了倍,周知璟只觉手心既湿又火辣辣疼。
所谓十指连心,这种疼痛甚至比责在身后更难熬。人不能动,不能挡,每次只能眼睁睁看着藤条抬起,在空中划过半个圈,落在他手心。而他在吃了痛之后,只能再次抬起手,不得不主动将手心送回去,既害怕又隐忍地等着疼痛的到来。
习武之人的本能让他想收回手,却又不得不克制本能,这对于周知璟而言不亚于双重折磨。约莫挨了三十下后,周知璟的右手心已经高高肿起。
终于在下一记藤条落下时,少年听得耳边风声害怕地闭上眼,迅速收回手。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少年,将可怜的右手藏在背后,缩着身子后退。
“伸手。”
周知璟含着泪摇头,右手掌心碰到肿痛的身后,竟分不清哪里更痛。上官苍耐心全无,拽着他的另一只手,不带停顿的朝手心抽了十多记,几乎都抽在同一处。周知璟痛得拿右手手背捂住眼睛,呜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