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阴沟里的老鼠一样,窝在角落里沉默着看自己的书。
只有那个人,只有那道光照在了他身上,相国府的小公子笑得眉眼弯弯,笑他写错了字。
那样的时光,那样的爱意,他哪怕千秋万载地躺在这里受刑,也不愿忘却分毫。
遗忘才是最痛的酷刑,忘了皓尘,他便只天地间一粒无足轻重的尘埃,生与死,都已毫无意义,他的生命里再也没有光照进来,只有白茫茫一片冰冷。
卫寄风没有离开,他以巡视军营为名留在了云州城,每天来篱笆墙边浇水施肥,偶尔会带着酒来,约萧皓尘喝一杯。
他们当年也曾有过些情谊,萧皓尘不便拒绝,就让安明慎带着小猪玩,自己坐在亭下与卫寄风喝酒。
卫寄风说:“少爷,当年你入宫时,我本该随你左右。若有我在,你不会……不会……”
萧皓尘打断了他:“是我自己选的,你若入了宫,也不过是多了一个陪葬的人,而不是今日的南廷军营大统领。”
卫寄风沉默了一会儿,饮尽杯中的酒:“少爷,如今你已是自由身,可否愿意来南廷军营一展生平包袱?东荒部落已渐渐凝结成一股力道,被称为青丘七王,秦家忙着和戚家内斗,已顾不上天堑山防线。南廷军营必须要向北推进,才能堵住东山军防线的缺口。”
萧皓尘漫不经心地说:“秦家不会让你逼近东山。”
卫寄风说:“少爷,我知道您心怀天下,从前……从前是被叶??昌耽误了。现在天下乱世将起,陪我去东山好不好?哪怕我死在天堑山,有你在,南廷军营不会垮掉,我也走的放心些。”
皇上呲牙咧嘴地蹲在忘川边被狱卒抽筋:“卫寄风才不是真的为了天下苍生,他就是想把皓尘留在身边!这个心机深厚的混账!”
狱卒说:“卫寄风这是要激起萧皓尘的热血斗志,别让一把宝剑烂在泥里,你又嚎什么嚎?”
皇上一身气势汹汹的怒意忽然就瘪了下去。
他呆呆地看着萧皓尘和卫寄风碰杯饮酒,苦笑着闭上眼睛不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