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深深吸气,隔着隔世花穿肠蚀骨的剧毒,好像又闻到了那年新酿花露的酒香。
他闭上眼睛,一行清泪滑下,落在了金丝绣花的朝服之上。
他们之间,怎么就到了这般地步。
侍女叮嘱完宫人们回来,却看到皇后把毒药放在唇边,竟是要一饮而尽的样子。
侍女吓哭了,惊慌失措地扑过来跪下:“皇后,皇后不要,皇后……把药给奴婢……皇后你不要做傻事啊……”
皇后缓缓眨眼,轻轻笑了:“你哭什么呢,这不过是一瓶花露,香得很。”
他把毒药封好口子,放在了桌上。
他早该知道,不管他如何努力,如何周旋,如何步步为营,皇权与萧家之间,早已成了你死我活的水火之局。
皇上不愿做个受制的君王,萧相国又怎会甘心放弃这些年苦心经营的滔天权势。
唯有他,唯有他,什么都不想要,什么都没有。
皇后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觉,梦中是遥远苍凉的沙漠。
此生此年,此景此光。
他身在人间最奢华的琼楼玉宇,心却已是炼狱油锅中受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