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1)

捏过它的把手,托过它的杯底。

或许不止一次,或许很多很多次。

他刚才是用哪边杯口喝可可的?

杯沿沾到嘴唇了吗?

杯身上被握过的地方还残留着热度吗?

杯子里有他身上那种苦苦的味道吗?

一只杯子孤零零地放在那,会不会被冻坏?

陈乐酩脑袋里冒出一个下作的念头。

当然他只是想想,他一定不会做。

他没有这样的癖好,他道德品行良好,他只是想想,他不可能做。

谁做谁是狗。

三分钟后劳拉从酒吧出来,陈乐酩就像一道闪电一样把自己闪进车里。

桌上的杯子不见了,烟灰缸下压着五张红钞。

余醉站在楼上,目送她们消失在雪里。

大约半小时后,他回到休息室,打开电脑。

屏幕上出现一段黑白画面,像是某个客厅的监控。

监控里传来开门的声音,一个男孩儿急匆匆跑进来,似乎是做了什么坏事,显得非常心虚,把自己面朝下摔进沙发里,怀里还紧紧捂着什么东西。

是小狗陈乐酩。

他趴下后就再没起来,鹌鹑似的卧着。

他卧了二十分钟,余醉就看了二十分钟。

直到夜风吹开窗,陈乐酩冷得缩了下肩膀。

余醉放下交叠的双腿,按了个按钮。监控里,占据了整面墙的落地玻璃窗缓缓闭合,遮住冷风。

监控就这么放着,他给自己倒了杯酒,又拿出耳机戴上。

眼睛看着人,耳朵听着声音。

他拿这些来下酒。

录音里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儿黏糊糊说:“哥哥,你冷吗?”

另一个声音说:“还行。”

“好吧,如果你冷就抱住我哦,我非常的烫!可以拿来暖手。”

另一个声音没再说话,只有一阵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体温枪的“滴”一声。

“你当然烫,你发烧了,38度5。”

“哎,这就是发烧吗?”他还挺新奇,“那我觉得发烧有点坏。”

哥哥问他:“哪儿难受吗?”

“脑袋难受。”

“啪”地一声小手拍在额头上。

“脑袋里空空的,有很热很热的风在里面吹来吹去。”

哥哥又问:“空空的,会不会怕?”

小孩子可怜兮兮说怕的。

哥哥拆开胶囊药片,告诉他:“怕就把我填进去,这样就不空了。”

望着监控里睡得四仰八叉的男孩儿,听着录音里仿佛沾着鼻涕泡般的童音,余醉忽然有些想不起来:到底什么时候长这么大的……

03离家出走

陈乐酩第二天是被尿憋醒的。

上完厕所回来天还黑着,他就往沙发上一倒准备睡个回笼觉。

突然感觉胸口硌得慌,伸手一摸,是昨晚拿回来的马克杯,已经被他的体温焐热了。

这是他的罪证。

证明他昨晚做了一件非常没品且下作的事情,虽然有放下钱,但不问自取就是偷。

为什么要拿人家的杯子,这不变态吗?

喝醉了也不能这样啊。

可他又觉得自己不是变态。

他没有看到白手臂就想到白胸脯,他也没有看哪个长得好看的男孩儿女孩儿就想入非非。

他只有对着余醉时才忍不住想靠近,想吸吸他的味道,想碰他碰过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