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抽烟,也想不通谁会连抽八支。
唐蘅跟付丽玲买了药,又到超市去,买了四盒阿根廷大虾、两个果篮,打算一并送给对门的邻居。
到家才下午两点过,付丽玲把药和礼品送去,然后盯着唐蘅吃完一只苹果,才回房睡午觉了。她叫唐蘅也睡一会,唐蘅点头应下。
一刻钟后,唐蘅裹紧羽绒服,溜进阳台。
“蒋亚,”他压低声音,“醒了没?”
“大哥,你是睡舒服了,我他妈早上五点才到家的。”
“谢了。”
“有屁快放。”
“昨晚李月驰去哪了?”
“我咋知道。”
“他是不是……来找我了。”
“没啊。”
“蒋亚。”
“……”
蒋亚嘟囔了一句什么,唐蘅没听清。然后他拖长声音,十分无奈地说:“他在你家楼下站了大半夜,我回去的时候他还在呢,我说你退烧了,他也没走。”
唐蘅一下子屏住呼吸。
“你说你俩,唉,干嘛这么折腾啊,”蒋亚打个哈欠,欠嗖嗖地说,“一个发烧,一个守夜,真不嫌累。”
“他说什么了吗?”
“说了。”
“说什么?”
“‘唐蘅发烧了!’‘他在家?’‘对呀对呀高烧四十度!’‘我现在过来。’‘你不用来啊他妈在家呢。’‘蒋亚,我到楼下了。’以上是我俩的对话,您品品,他还爱吗?”
“滚蛋。”
“害羞了?”蒋亚笑嘻嘻道,“你是没看见他那脸色,就昨晚哦不今天早上我下楼的时候,靠,他站那儿,像个鬼一样。”
唐蘅直接挂了电话。
他飞速穿好衣服,抓起钥匙钱包,轻手轻脚地溜出家门。还好付丽玲在睡觉,否则是一定不会放他出去的,不过,等付丽玲醒了,他又该怎么向她解释呢?唐蘅已经顾不上这些问题,他只觉得自己忍不了了,多一分钟都忍不了了。
冲到楼下,学校的清洁工人正在扫地,雨水打落了很多梧桐树叶子,工人手执宽大的笤帚,“哗啦哗啦”地扫过,把落叶堆积成黄绿交织的小山。
唐蘅愣了两秒,然后掏出手机,拍下那一撮烟灰和七零八落的烟头。
人证物证俱在,唐蘅恶狠狠地想,李月驰你等着吧。
他忘记带伞,好在羽绒服有帽子,足以抵挡天空中的细雨。跨上自行车,直冲李月驰的宿舍。今天是周六,李月驰既不需要上课,也不需要去项目组这个时间,也不是“青文考研”上课的时间。
唐蘅在他宿舍楼下停车,噔噔噔爬上三楼,只见李月驰的宿舍亮着灯,木门敞开一条缝。
唐蘅深深地换了两口气,待呼吸平稳,才走上前去,在门上敲了两下。
“进来”是一道文弱的男声。
唐蘅推门进去,李月驰的室友坐在桌前,笑道:“诶,师弟,你来找月驰啊?”
“他……不在么?”李月驰的床铺空空如也。
“昨晚出去了,到现在也没回来,”室友暧昧地笑了笑,“大半夜翻墙出去的,还下着雨,月驰的胆子是真大,也不怕摔着!”
“谢了,师兄,”唐蘅说,“我再去别的地方找他。”
“哎呀,师弟,你找他有事?”
“……算是吧。”
“他肯定去找女朋友了呀,不然干嘛半夜翻出去,”室友一副“过来人”的表情,“你要是不急,就明天再说吧。”
“好,谢谢了,师兄。”
“客气啥。对了,你给他打电话了么?”
“打了……”
“打不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