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当初少女心思隐晦,但那封信上的字句,实在不像是一个妹妹的口吻。

二人静默良久,堂中寂然无声。

林凝素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轻声开口问道:“哥哥,怎么今日想着回府中来了?”

“昨日你前来拜访,我因公务而未曾接见。今日得闲,便来瞧瞧。”

林凝素皱眉,这人处理公务和看奏疏的速度,把那帮谏议院的老家伙们都弄得苦不堪言,现在和她说“公务繁忙”。

林砚昨日就是不想见她罢了。

但今日却刻意来寻她….莫不是,她晨间去东宫还是被留意到了。

“也没什么要紧事,只是骤然听闻父亲说的话。有些不敢相信。”林凝素抬眼打量着林砚的神情,试图瞧出这人的态度。

“皇命难违。”林砚面露为难。

林凝素攥紧了衣角,若不是昨日去见了许融,她差点就相信了。

“那清清怎么办呢?”

这人在构陷阮柱国的时候,可曾有想到过阮清。

“与她,又有什么干系。”

林凝素摇摇头,心中有一个最坏的猜测。难不成,林砚是已经重生了,而且还带着对林家的恨。就是连阮清也不顾,亦要让林家付出代价。

否则,她实在是想不出,这人做整件事的动机是什么。

“林府和平陵王府,相去不远,你可以常常回来。”林砚的目光落在远处,说出的话语十分笃然。

林凝素闻言,瞪大了双眸,不可置信地看着林砚。

“…..这怎么能行呢?在我心里,你是我最敬爱的…哥哥。”巨大的恐惧在心中蔓延开来,她勉强撑着神色,才不致于发抖。

林砚是不是有什么阴谋,想让林氏跌得更重,彻底覆灭呢。

圣上将林氏和林砚邦在一股绳上,可若他日林砚登基,林氏何尝不是任他拿捏。

“是吗?”林砚余光旁睨,“没关系。”

“人生数十载,时间多得很,总会习惯的。”

林凝素闻言,唇上血色又消了些,她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

别怕,林砚说不定另有目的。

而且,孟桓也已经找到了陈云的软肋,等陈云的翻供书投递给圣上,婚事必定不会成。

轻快的脚步声自门外传来,是云树,她手上举着厚厚的书卷。

“平陵王殿下,这是您的《山河经注》,您瞧瞧看,可有错漏。”云树将书卷放在桌子上后,便退开几步,“我们说她脚步慢,怕平陵王殿下等急,便吩咐我先送来。”

林凝素见书卷搁置在她和林砚中间,作势去拿,却被林砚先一步拿走。

他简单查看了一番,道:“就是这本没错。”

古书流传于世多年,边角早已泛黄。比起她送给林砚之前,这书的侧页还要更陈旧一些,必是经常翻看的缘故。

那信,她当初是夹在了何处来着?

林凝素心下慌乱,实在是过去太久,早抛之脑后了,哪里还能记起。

是扉页的夹层之中,还是末页和中间。

虽然没有署名,但在那信中,她似乎还放了几片自己院中的红芍花瓣。那红芍花是外开贡品,品种特殊,必寻常的花瓣颜色红上许多。

一瞧便是桃源阁的。

而且,她那不成器的字迹,这人也知道。总不能要她现在还是发奋图强地习字不成?

绝不能让林砚瞧见。

林凝素站起身,看着林砚手中的古书,客套着:“哥哥,这本书真有那么好看吗?”

“这还是儿时,我瞧你看另一卷十分入神,主动赠你的。”

林砚没接话,只是笑着,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