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她太熟悉了,熟悉到轻易就能唤起那些不堪的回忆。

因她久久未动,林砚回过头,低声询问:“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哥哥居然受了这样多的伤。”林凝素想清楚了,不论林砚是否重生,她都只要一味装傻便好。绝不能透露出自己已经重生的事实。

不过林砚这伤,的确比她想象中严重得多。

乌蚩的身手她知道,怎会放任林砚被刺客所伤呢…

冰凉的膏体积在林凝素的指尖,却在触及肩背时更觉冷意传入指骨。

好冰。

林凝素刻意越过了那处让她羞恼的痕迹,不去触碰。

“哥哥,好了。”她后退了两步,而后说道:“若是哥哥无碍,我便要回去了。”

林砚没多作挽留,只是临行前唤来了不知又从哪冒出来的乌蚩,命人直接把林凝素送到八玄门外。

林凝素本想着再去另一座偏殿瞧瞧敬安的,但乌蚩都没给她机会。

回到林府之后,云鸾说母亲在宴会上被惊得不轻,也因没找到她还悬着心。

她拜见了母亲之后,还被母亲问起了林砚的伤。

当时在宴会中,林夫人是亲眼瞧见林砚受伤的。从前她对林砚,虽然不能说视如己出,但到底是相处了多年的家人。骤然离开,也是关心的。

“你父亲虽正为你哥哥的事而为难,日后的关系也不知道会不会如初。但你哥哥对你却还算是周全….”

“改日,你便递了拜帖,拿上些礼去瞧瞧。”林夫人叹气。她何尝不是藏了私心,期待着让平陵王成为林氏的助力,而不是仇敌。

林凝素犹豫再三,还是答允了。

之后的日子过得不快不慢,因着圣上下令活捉藏匿在上都城的刺客,所以近些时日连上街的人都比往常少了许多。

圣上对此事重视,命了太子孟桓督办,林砚虽受了伤,却也提出要为皇帝分忧。

外头乱着,却没有耽搁林氏和沈氏的喜事。沈敬安的伤不重,故而定亲之宴便定在了下月十五。

不早不晚,那时大概上都的风波也平定了,适合宴请宾客。

这天,正是七夕乞巧。府上的姑娘们虽然被规矩拘着,却也个个暗地里心思活络,想着见见自己的情郎,送出一些亲手做的小玩意。

林凝素也是经了云鸾的提醒,才想起按着孟国习俗,今日在南湖是有灯会可以看的。

“你便出门递消息到镇远将军府,便说晚间我邀沈世子出门小聚。”她还有两条绦带未曾送出去,总不能拖到定亲之后吧。

云鸾面上挂着甜笑,戏言道:“哪里还需要姑娘去请,沈世子早便安排好了。只等着酉时来接姑娘。”

林凝素也笑:“竟是这样,也不知他的伤好些了没。”

沈敬安是个静不下的性格,必然没有好好养伤。她心中挂念,便想吩咐厨房炖个汤给人晚间带去喝。

哪知还没等林凝素出桃源阁,便见着母亲身边的云树过来。

云树来报,是母亲说今日要带她去琅宝阁和绣局置办些头面衣裙,定亲礼要打扮得鲜丽些。

车驾早已备好,就等着她出门。

林凝素对这些倒是不在意的,但这些天母亲操持她的定亲礼,她都瞧在眼中。等日后去了沈家,只怕想让母亲烦忧都没了机会,终究聚少离多。

故而林凝素便没从善如流地上了马车。

这一路上,母亲同她念叨了许多。大多都是一些管家的本事,和为人的巧技。

林凝素一边虚心应声,一边感慨万千,因为上一世她从林砚下旨,到入主中宫,只用了短短一月。

母亲当时心中伤怀,倒是没和她说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