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此番倒是能遂心愿了。”林业笙看着手中圣旨,面色阴沉,“日后若是受了委屈,有哭的时候。”
“嗯?”林凝素还不知发生了何事,可父亲少有对她冷言冷语的时候,连忙上去追问。
“父亲,怎么了?什么遂心愿?”
林业笙没停下脚步,她一路追着跟到了正堂,才瞧见铺陈在几暗上的玄黄绢帛。
父亲母亲都在,他们二人皆神色凝重。
她走上前,拿过那绢帛,亦震惊在原地。
圣旨。
圣上为她和平陵王赐婚。
怎么这样突然。
林凝素思绪空了一瞬,被云鸾半扶着坐在一侧的软椅上。她也不知道自己此刻该用何种情绪去面对,只觉得发懵。
她有些高兴,因为分别的这几个月,她确实担心孟砚的安危。她可能是真的还放不下。
但她一面又担心害怕,怕踏入不能受父母庇佑的皇室,怕所托非人,再不能有如闺阁里那般自由快活的日子。
“父亲….”
林业笙叹了一口气,随后说道:“王家叛国的罪名一出,朝中从前的稳固便会崩塌倾斜。”
他沉默了半晌,接道:“都是圣上的意思,此次,不能违背。”
事关朝廷的细枝末节,林凝素听不大明白,但她知道,此次大概是板上钉钉,不能转圜。
当夜,林凝素回到自己房中,干熬了大半夜,月落西山也没能睡着。
第二日没什么精神,她便一直在榻上歇息着,迟迟没有起来梳妆。
直到云鸾匆匆进来,并拿出了一封书信。这次这小姑娘没有藏着掖着,毕竟婚事都定了,就算相爷夫人瞧见,也不能说什么。
“是平陵王送来的?”
“是,姑娘。送信来的人还说,今日殿下邀您在王府中用膳。”
林凝素犹豫了片刻,遂让云鸾为自己更衣。
信中没什么特别的内容,只是将什么时辰邀她去王府写了个清楚。这字迹她认得,是孟砚的亲笔。
信尾写着:一切安好。
- -
林凝素站在熟悉的书阁前,却迟迟不敢推门进去。
分别了几个月,倒像是生疏不少一般。
最初两个月喜欢上孟砚时,她也没有这般忸怩的时候。如今尘埃落定,反倒是羞怯起来。
真没出息。
她收拢着衣衫,又摆出自己那番女登徒子的架势来,直接推门而入。
“唔….”
还没等林凝素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眼前之景便天旋地转。冷冽的松香自里到外的笼罩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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脊背贴在书柜之上,她仰着头,推拒着身前这个夺走自己气息的男人。
“做什么?”
落尘泥 终
“….想见你。”
许多边塞风沙寒苦, 将人的声音都磨砺得低沉嘶哑许多。
林凝素心中有动容,但还是将人推开了些。
“殿下。”
孟砚也意识到神色,主动放开了手, 颇为克制地后退了两步。
“素素, 父皇的突然赐婚, 我先前并不知情。”
“….我都知道, 父亲已经将缘由讲给我听了。”林凝素抬眼打量着这人, 他果真清瘦了许多。几月前他着这白衫,还是修身挺拔, 如今竟有些空荡。
可那日在上都城城门前,其他的将军并无多少变化。战事上, 就算天塌下来, 都有柱国将军顶着。@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所以,让孟砚消瘦的原因, 并不是关外的征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