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还说不急呢。

林凝素倒是无所谓,左右日后的夫君肯纵着她顽闹就是了。

但这消息才传出,第二日,就有人来上门提亲。

不是旁人,竟是阮柱国。

近几个月没有战事,阮柱国难得在上都城常住,不过下月也要启程了。

他与林相国虽然也是多年的老友,但骤然带着聘礼而来,骤然将父亲母亲惊了一跳。

也将林凝素给吓着了。

依稀记得,柱国将军的儿子,都已成了亲,孩子都能打酱油。

这时,林凝素才想起之前在皇宫里,皇后偶然的戏语….

是替许融提亲。

啊?

她一直将许融当朋友来看的,而且这人从前在书院里便不怎么多话,她也不太了解许融。

只觉得,这人挺无趣的。

她找夫君,必是要体贴的,同她有共同言语,可一起闹的。

若是嫁给许融,她可不得闷出病来。

不可。

好在,父亲似乎也不大赞同。因为许融如今已经是个不小的武将职了,他迟早是要接了阮柱国的班,常年驻扎西北,归期不定。弄不好,命丧沙场也是有的….

故而父亲不同意,但他也没拂了柱国将军的面子,好好地连人带礼送走,只说是日后再议。柱国也能明白是何意思。

自那天伊始,来旁敲侧击想结亲的人络绎不绝,如开了闸门般。

林凝素瞧着都头疼。

好容易捱到第三日,林凝素寻了个时间,便驾车去了平陵王府。

自上次被父母发现与孟砚偷偷来往,她出门的行踪都有人盯着,好在这几天父亲母亲忙碌,没空管她。

这平陵王,为何非要她亲自送去呢?

没等她想明白,车马便停靠在王府门前。林凝素提着兔笼,在近侍的指引下,去了上次的那间书房。

“便将这两只兔转交给殿下吧,我就不进去了。”她望着紧闭的门扉,忽然说道。

那近侍转身作揖:“姑娘,既来到此处,便同殿下说上两句吧。”

要不然,他们这些下人,可真是活不下去了。

尤其是在相国大人放出要为大姑娘定亲事的风声后,殿下那脸色….

“好吧。”

听那近侍的意思,是孟砚并无要事见她。林凝素想不通,只能进去。

她转过外间,撩开竹帘入内。只见孟砚独个坐在几案前,周身无人伺候,连个磨墨的人都没有。

察觉到她的动静,那人看了过来,似笑非笑的神色,愈发让人看不明白。

“臣女拜见平陵王殿下。”林凝素走近了几步,将手中小笼放在孟砚面前,“这是前两日上街采买的小兔,殿下瞧瞧,给小殿下是否得宜?”

孟砚的目光在她身上有片刻驻足,随后看向那两只趴卧其中的雪团。

不是南园的那一窝。

果真送了人。

他眸色渐深,指节轻叩几案,耐心终于告罄。

“那七只兔子,你送去了何处?”孟砚语气不轻不重。

“….分给族中小辈了。”林凝素看着那双眼晴,实在是撒不出谎话来。

那兔子是她自南园带回去的,便算是她猎下的,就算孟砚贵为亲王,也不能责怪她送给旁人。

除非….这人也觉得那兔子身上,有别的寓意。

这时,孟砚站起身,去到书房内室,片刻后也提着一个笼子复返。里头是一只垂耳的兔子,正啃食着蔬草萝卜,好不自在。

许是平陵王府的伙食太好,这兔子眼看着大了一大圈。比在林府的那七个姊妹都要圆润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