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下朝这样早?”林凝素仰起头,看着镜中之人。
“无甚大事。”说着,林砚拉开些距离,抬手卸下她头顶沉重的金饰。他对这些时兴的发髻倒是熟悉,一眼看出其中的收结,将头发挑散。
“来不及了….”林凝素瞧着这人动作,不禁皱眉。
“片刻便好。”
散落的头发被分成三股,攥在林砚左手的四指之间。他倒是灵巧,眨眼的功夫,一个矮髻在右脑垂挂着。
而后,旁侧簪上一朵轻便的绢制牡丹。
的确是轻上不少。
“早些回来,我在明镜殿等你。”林砚看着镜中之人,笑着叮嘱。
这样的宴会每年一次,也有五六年了,林凝素自己却是没什么兴味。不过是说些客套的官话,夫人们又大多含蓄,并不敢在宫宴上尽兴吃酒。
是一番假热闹来着。
林凝素迈进琉亭殿,便在众人中环视着。打眼瞧见母亲和凝雨坐在席位之首,心下的喜悦多了几分。
凝雨这丫头如今愈发出挑,可是性子却不减她当年,比同龄人跳脱得多。
若不是顾着几分面子,差点就能站起来挥手了。
阮清亦坐得不远,她一向是最殷切,每年都早早地送上贺礼。常常是提前十几日送上些切到实处之物,在生辰当日再弄些金玉珠宝来。里子面子都是全的。
还是那样心细。
就这样被恭维了半个时辰,林凝素寻了个醒酒的由头去了偏殿。
前后脚的时间,林凝雨自殿门外探出头,孩子气地唤了一声:“长姐?”
“凝雨,也该懂规矩了。”母亲的嗔怪随之传来。
“阿娘,她年纪还小呢,淘气些也没什么。”林凝素向妹妹招手。
“还是长姐对我好。”
这时,林凝素才发觉,阮清竟是也来了偏殿。
她正要开口询问,便见母亲吩咐云树要将妹妹带去别处,同那些世家姑娘玩。
待凝雨不情不愿地离开后,母亲才表露出来意。
阮清上前几步,来到她面前,将指尖探上林凝素的手腕。
“做什么?”
阮清笑着摇头,却是不语。一副她也无可奈何的模样。
见阮清不说,林凝素只好看向母亲:“你们两个,到底在打什么哑谜呢?”
“素素,阮姑娘的医术最好,让她给你瞧瞧。”这大好的时日,林夫人却轻生叹气,十分担心的模样。
“瞧什么?阮姑娘每日都给我请脉的。”
她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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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素,如今已是你和陛下成婚的第五年了。但你….”
到此,林凝素才恍然明白。原来母亲是在询问子嗣一事。从前她从没想过这个问题,母亲骤然说起,她反倒是发懵。
好似,她自己还是个不甚成熟的人,却突然要思虑起养育下一代的责任,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当年我像你这般年岁,你都能满地爬了。”
阮清见林凝素出神,立刻解围劝道:“夫人,皇后娘娘近几年一直精心调养着身体,就连每月的腹痛都再没有过。子嗣不过是时间罢了,您不必担忧。”
林夫人闻言摇头,亦不再说什么。
她知道生儿育女的辛苦,自然也不愿催促林凝素,但在这个时代,哪能由得了自己。
更何况,是在皇家。
自私些说,未来皇帝若是流着一半林家血脉,对林氏一族,大有庇佑。
林夫人并未再叮咛什么,林凝素又是个心大的,回去之后就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她刚下了宴,便见乌蚩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