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几个到底没经过什么大事,说起来都还是半大的少年,就算有比常人更多的谋略和果毅,也不能同柱国和父亲比拟。

若失败了,说不定父亲还能有别的法子。

总不致连一条后路也无。

“姑娘….”云鸾面露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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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末,夏天的暑气便已经开始在日头烈的时候从大地中钻出来恼人了。

林凝素是既怕冷又怕热的,往常这般的天气,她早得穿着轻薄的短衫了。只是脖颈间的红痕还没消褪,只能着高领。

她上午才吩咐了人将写着进宫意愿的帖子送去八玄门,午后那车马便停在了林府门前。

若不是提前和父亲母亲报备过,指不定又得将这两人惊吓着。

她之前对进宫的态度,一直是抗拒。也不知道这般贸然请求,会不会惹得林砚怀疑。

林凝素知道此事的重要,所以一路上都在为自己作着暗示,不让自己生出些惧怕和怀疑的心思来。

可一切的防线都在见到林砚的那一刻猝然崩塌。

明镜殿在皇城高地,即使上都城的酉时天色已然半黑,可西侧的偏殿依旧能漏出些光来,照得殿内暗黄暖亮。

两名小宫娥将她带到偏殿门前后,便悄然离去,周遭寂静得如月上中天。

她迈步入内,逆光刺人眼,适应了好一会才勉强睁开眼睛。

环视四周,没瞧见人。

但林凝素知道,他就在此处。

林凝素缓缓转身,看向一帘之隔的里间。细小的帘缝之间,月白的身形影影绰绰。

“哥哥,今日怎的没处理政事?”林凝素轻轻撩开竹帘,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一般。

林砚瞧着颇为悠闲,他半倚在小榻上,一手捏着黑字悬在棋盘上方,另一手中的棋子黑白掺半。

是在自行对弈。

林凝素立在稍远处,见这人向她招手,也不忸怩。立刻便上前坐在几案的另一侧。

她捻起一颗黑子,捣乱似的直接按在四颗白子之间。而后她悄悄抬眼,唇边噙着笑,悄悄观察着对面之人的反应。

林砚没吭声,但也被她这猫儿似的动作软化几分。

一颗白子又被放在四颗黑子中间,林凝素对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便寻了两颗黑子来想继续按。

“唔….”

她尚且未收手,腕子便被捏住。略带温热的掌心将整个柔荑包裹住。没等她回过神来,那力道向前轻轻一带,整个身躯便随之伏在男人身前。

棋盘倾落在榻,黑白两色的棋子尽数混在一起。筹谋多时的局,被少女身上的绯色袖绦拂落。

情令智昏。

林砚锢住身前之人的腰脊,低声询问道:“不是视我为洪水猛兽,还回来做什么?”

二人间不过一寸之距,松柏冷香扑鼻,林凝素下意识低下头,不敢直视这人的双眼。她顺势贴在这人的脖颈间,答道:“你若是洪水猛兽,那我就是毒泷恶禽,我才不怕你。”

明明是哄人的假话罢了,却还是….

林砚垂下眼眸,捞起身前的少女。因着大幅度的动作,林凝素身上的轻薄夏衫早便从襦群之中挣脱出。

香肩半露,却又被如墨的发丝遮掩住,只能窥得点点白腻。

这样又怎么够。

林凝素还因为言不由衷而慌着心神,骤然被压倒在微凉的夏席之上,目光呆滞中带着懵懂。

粗粝的手掌顺着锁骨滑过,却并不停留,只将那几缕散乱的碎发挽至脑后。

直至心口的衣带盘扣被解开,林凝素才意识到事情不妙。她连忙看向这个西偏殿的四周,墙上大多是字画和宝剑,许多利剑高高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