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早先就将这些官员换了一批,近来甚至派了刑部的亲近朝臣去严查往年的矿账,大有想将这血换个干净。

这条制兵械的线路,并不是从先帝开始时就有的。与孟国毗邻的小国太多,难免磕碰多,兵械需求大。

最开始把控的,便是几姓世家及其襟连。其中的捞的油水不少,后来每一位新皇登基,都得拿这条线路开一刀。

但也是起个震慑作用,水至清则无鱼,能藏污纳垢还能平稳朝廷。

所以每次开刀,都没动筋骨,这条线,还是在几个世家手里握着。

但林砚这次不同,他动作不小,大有动其根基之意。这不是小事,牵一发而动全身。此番朝廷必有大乱。

林凝素听见这些之后,心中的疑惑更大。

因为上辈子林砚只是做做样子,随便处置了几个世家的爪牙,甚至都没牵连涉事官员的族亲。

一个庸官,往往比贪官的危害还大。

这些世家除了捞点油水,其余并无大错,反而是办事利落。毕竟如果前线兵械不利,孟国被攻打,这帮人倚树的猢狲也活不长久。

但如今,林砚这是铁了心的想搅浑水。

孟国内忧外患,此事让朝廷动荡,显然不是明智之举,这对国家有害无益。

除非,林砚真的应了大巫的要求。

荆苗,孟国。

对林砚来说,都算是母国。

89 合作

可林砚对荆苗并没有什么情意。

否则上辈子为何不报仇, 多活了一世,反而看不开了。

林业笙见女儿沉默不语,不由询问道:“素素, 怎么了?有心事?”

沈家氏族涉事其中, 恐被牵连, 林凝素担心也正常。

眼瞧着女儿就要被立为皇后, 若是吹吹枕头风,沈家或可幸免。难就难在,林凝素同沈世子这一段,根本无法开口。

“女儿没事….”林凝素思虑片刻,随后抬眼问道, “父亲,若有朝一日,国君做出荒唐举动,阮柱国可会愚忠?”

林业笙摇头。

“我知将军性子,不会。”

但国君能做出什么荒唐事?林砚的手腕比先帝还硬。

不过, 一念到清查陇西郡这件事,林业笙又开始摇摆。

这小子想做什么?

也罢, 林业笙叹了口气, 不经意提起:“说起阮柱国, 陛下近来曾多次召许将军回上都城, 但他多次抗命不归。陛下倒是也没怪罪…..”

许将军, 许融。

倒是许久没听闻这人的消息了。

许融好好在西边跟着柱国打仗,怎么就突然要被召回了。

林砚想对他下手了吗?

今日动了太多的思绪,林凝素有些累, 便同父亲告了别, 回去自己房中。

这次她归家, 明面上没什么人跟着,只有几个会武的女官,但也没看她太紧。

至于暗地里,她就不知道了。

之前在宫里,林凝素总是幻想着出宫后的生活。如今骤然有了自由,她却不知该做些什么。

给敬安写信自是不敢的。

只能百无聊赖地待在家中,每日听着父亲从外头带来的消息,琢磨着林砚真正的心思。

这两天礼部闹的厉害,是因为立后一事。

林业笙在朝中德高望重,把孟桓也算进去,勉强称得上是个三朝元老。他的长女做皇后,原不会有人反驳。

但问题出在先帝留下的那道婚约上。

阮清和林砚的婚约,明面上还没解开。许融在宫变那日的所作所为,因林砚并未发作,所知之人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