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自林凝素与阮清碰面,林砚从头到尾在旁。她们没办法谈论任何关于解药之外的事。

直到阮清离开,林凝素也未问出自己想知道的。

看着自己手里这瓶解药,和林砚那副根本没打断吃下去的模样,她甚至在想,干脆就让这人毒发算了….

阮清叮嘱说,就只剩下这一瓶解药。若再想制,未必能找到鲜活的沙鬣来。

林凝素沉默良久,最终垂下手臂,整个人蔫成了黄花菜。

有时候被这人作弄得狠了,也不是没想过杀了他一了百了,可她是下不去手的。就连看着这人糟践自己,自生自灭,她也是不忍心的。

许是林砚在,林家尚得庇佑。又或许…林凝素未敢细思。

“哥哥,将解药吃下吧。”林凝素将茶碗挪在一旁,拿了碗温清水。

林砚瞥着那一小瓶解药,随后在她的注视下吃了药。

“清清说,这药需得连续服三日,我便替你保管着。”

邻近寒毒发作的日子,这人周身的冷气已经开始严重,就连纯色都有些发白。

林凝素见这人吃下解药,心下亦松了一口气。

她终究还是想在他们这段关系中,寻求一丝平衡,而不是你死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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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谢两家大婚的事,林凝素是从一个路过明镜殿的小宫人口中得知的。

就在四月初一,算算日子也就十来日后。

林凝素心上如压了块石头般,沉甸甸的。

上次她让阮清转达了那样绝情的话,也不知道敬安会怎样….

当晚。

林砚不知是哪里来的兴致,在几案前,握着林凝素的指尖,一笔一笔作画。

寒毒还未完全消退,这人的手掌还是泛着凉意,半个时辰下来,林凝素只觉得右手有些麻木。

雪色的纸张上,被各色的图案占满。毫无留白和多余题字的空隙在上。

最开始是浅绿的兰草,清雅的竹骨。可越到后来,笔锋陡转,绘出恢恑憰怪的兽类,个个瞪眼呲牙,仿佛在向纸张外的人示威。

林凝素对这些世家趋从的风雅之事毫无兴致,这半个时辰对她来说无疑是枯坐。

但,她今日有事央求。

暂且遂这人心意吧。

拖动那只小手要使的气力逐渐变大,林砚垂眼,果然看见少女游离的目光,轻声问道:“有心事?”

“….没有。”

“要么现在说,要么再别说。”

林凝素攥笔的手劲加重,不小心阻了那笔尖游走,墨色骤然歪在图案之外,毁了这张画。

林砚皱眉,随后放开了林凝素的手。

“十三日之后,就是母亲的生辰。每一年,母亲过生辰我都陪在她身侧,今年…”林凝素站起身,拽动这人的玄色衣角,软声央求着。

“我只在家中待上一日,就一日,我便回来。”

林砚眼角微垂,面上无怒无喜,让人猜不透心思。

“如果你不放心的话,可以派人跟着我…”她立刻补充了一句。

“….哥哥,答应我吧。”

心砰砰直跳,林凝素知道,这人说过许她回府,但那是在敬安成亲之后。

可她真的想在尘埃落定之前,同敬安再见上一面,哪怕只是道个别也好。

林凝素了解沈敬安,他如今不过弱冠年岁,心智还你若上辈子最后成熟些。当年父亲被贬的消息才传来,沈敬安便不顾一切地替林家求情,连侯府的安危都没顾上。

她是怕敬安会冲动。

“你知道的,母亲最心疼我。生辰那日瞧不见我,只怕要伤心。”林凝素贴上前,环住了男人的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