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突然转换,林凝素没反应过来。

的确,自从她爱上林砚之后,便羞于唤出这个称呼。如今情意殆尽,自然无所顾忌。

看着林砚眯起的双眸,林凝素心下一慌,立刻找补:“不是你说的,你愿意做兄长,也可以做恋人。”

林砚点点头,一副了然模样。

林凝素只以为是过了关,笑道:“哥哥,这茶味道如何?”

林砚没回答,只是将茶碗举起,淡道:“你亲自尝尝便知晓。”

是他喝过的杯盏。

仿若试探一般。

“好。”就着这人的手,林凝素嘬上一口,茶香在唇齿间漫延开,却没有余味,“不如你的手艺。”

三日前唇边被啃破的创口还未愈合呢,她还怕共饮一盏吗…

林砚轻笑,他放下手中奏表,再次来到那茶案前,按着林凝素之前的步骤,重新做了一遍。

每一步都相同,但这人做起来细腻,却是每一步都不同。

林凝素也没真想喝茶,只是找机会同这人相处罢了。

“哪有这样做皇帝的,奏表搁在一旁,却跑来点茶。”她打趣着。

“那就要怪你了。”林砚手上动作行云流水,目光落在少女身上。

亡国祸水。

不知怎的,这个词同时出现在二人脑海中。可林凝素可不是祸水,埋没在上一世的真相之中,她甚至无知无觉地挡了一场殃及孟国的祸事。

他自己才是真正的祸根,林砚如是想道。

那个女人不止一次对他说过,此世道,女子虽手无寸铁,却是可以搅动天地的存在。只要她想,她便能让孟国,孟国皇帝付出代价。

起初林砚并不相信,他不相信自己有一天会丧失理智,不相信自己会溺于温柔之乡。

直到林凝素的第一次试探。

像一块暖炭,步步前进,像是要将他灼出一个洞来。

让人无可抵抗。

他原本坚定的心因她而动摇,计划好的路途陡然出现叉道。让他分不清究竟哪一条才是岐途。

当真是奇妙。

那个女人的话一句句应验,包括对他怨毒的诅咒。到现在,他也不得不信了。

“怎能怪我?”林凝素知道这人意有所指,可她可不敢担那名号。

她垮起面容,不愿再主动搭话。

寻常玩笑话,她自是不会气恼。真正让她郁闷的原因,乃是上辈子她进宫之后,那些朝臣便想将自家女儿送进宫来,或是在民间选秀。

但林砚一直对那些奏疏视若无睹,朝臣不敢直接骂林砚,便拐着弯传出“皇后无中宫之德”这种话来。

连带着父亲母亲面上也无光。

皇后这个位置,诸多人想爬上来。可无人知晓,那高位就像枷锁,稍有不慎就能跌得粉身碎骨。

更何况,枕边人本就是洪水猛兽。

她被父母视作掌上明珠,入宫后也是被林砚庇佑着。可林砚本身就是危险的存在,与虎谋皮,无异于立危墙之下。

即使如今她知晓林砚爱她,也不敢依靠。

若同敬安真的毫无缘分,林凝素便此生都在家中罢。

“不怨你。”林砚倾身而上,双唇交叠,齿间茶香不散,“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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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几日的安淡。

林凝素愈发习惯地住在明镜殿内,就连那些同林砚间假惺惺的相处,都让人分不出真心假意来。

她倚靠在软枕上,看着外殿的云鸾和银岫,两个年岁相仿的小姑娘,早就混熟了些。

但林凝素也没打算让云鸾去刺探些什么。

银岫太聪明,云鸾探不出来,还会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