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的背影总是那么高大, 脚步总是很快, 她怎么也追不上。
哥哥, 别走。
作为哥哥,林砚总是体贴,甚至可算得上是宠溺。十几岁的林凝素不懂, 可梦中的她历尽千帆, 却能揣度出这关心中的疏离和克制。
也许, 就算她从未表明心迹。
林砚也不会是她的哥哥,他心底似乎藏了许多不为人知的事,似乎有许多事要做。
单纯到有些愚笨的林凝素猜不透。
“阿素!阿素…”
“阿素….”
清朗的少年陡然闯入梦境,将她从如深潭泥沼般的梦魇中拉了出来。
林凝素缓缓睁开双目,入眼便是少年人晶亮的眼眸。手心热烫,是被握着许久,驱散了因余毒而发作的冰冷。
“敬安。”
沈敬安见林凝素清醒,喜笑颜开,立刻握着林凝素的手贴在面孔上。
“阿素,你终于醒了,已经睡了两日….”沈敬安敛下笑意,面上露出自责和担忧,“从前你最是开朗,如今竟也有想不开的一日。阿素,答应我,日后无论发生何事,我们都要一起去面对。”
“万不可做出这样伤害自己的事。”
林凝素试着抬手,却发现自己仍有些虚弱,使不出气力。看来那毒药有些厉害….
“我答应你,敬安。”而后,她似是想起什么,连忙问道,“陛下,有没有来过?”
沈敬安点点头。
“在你昏迷的第二日,陛下遣人来林家,送了许多私库中的珍宝,说是添进你的嫁妆之中。”
林凝素怔了片刻。
居然,成功了。
孟桓所说竟然是真的,林砚对她的性命,竟是这样在意。
他分明不是这般性格。
“既如此,我们的婚事便能如期了。”林凝素轻笑着。
沈敬安扣住她的手指,本来他母亲顾忌到林凝素的身子,想将婚约推迟一些。可近来发生的事太多,实在是担心再发生什么变故。
还是尽早的好。
沈敬安又在林凝素房内待了一个时辰,喂她吃了药,见她睡下才悄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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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沈两家,是为世交,双方都知根知底的。先帝还在位的时候,就早已完成了纳采问名和纳吉三礼。
两个年轻人青梅竹马长大,又互有情意,自是不必像那些从未见过面的人家,双方商量个没完。
镇远侯夫妇也是有考量的,本还担心新帝登基,牵累到林家。如今见陛下待林家一切照旧,林业笙稳坐相国之位,与先帝在时并无差别。便把悬起的心重新揣回腹中。
聘礼早先便送了来,如今临近婚期。镇远侯夫人又自做主,将城南一条街上的铺子记在林凝素名下。
一是她满意林凝素这个儿媳,另一面….是当今陛下为林凝素所添的嫁妆,足又多了三倍不止。
可见皇帝心中还惦着这个曾经的妹妹,沈家哪敢怠慢。
林家倒是不在意这些虚的,经历了这样多,只想着让女儿尽快嫁人,日后过个安生日子也就罢了,哪里还奢求什么。
孟国还有个旧习俗,大婚前十日,每一日晚间都要燃起一些爆竹,一是祈求上天祝愿,二算是昭告亲友。
沈家先燃起,五颜六色的烟花式样在夜幕中炸开。林家见到后,亦紧随其后。在上都城内的两处,烟花照出的光亮相互辉映着,旁人一看便知,这是怎样的喜事。
皇城在北,占据上都城的最高地。城内的明楼有百丈高,伸手可摘月。立于其上,整座城皆可入眼,自然也能瞧见布在夜空中的烟火。
乌蚩携着朝中要事,登上明楼来寻林砚,却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