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鸾闻言,立刻跪下:“姑娘,您要做什么?可不许瞒着云鸾。您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还怎么活呢。”

“傻丫头,我又不是真要赴死。”

云鸾立刻明白过来,她摇头:“姑娘,您是要做戏给陛下看….可是,也不用真吃下这药。”

“万一落下什么病根来,也是不值当的。”

林凝素端起茶碗,说道:“你不懂,以陛下的心智,若我不做了全套,他不会相信。”

随后,她将那茶一饮而尽。

茶泡了许久,因搁置的原因,水微冷,连带着茶汁都苦了几分。

她放下茶碗,不知怎的,忽然就想起了上一世最后的那剂断肠之散。

当时她心觉林家落魄,母故父病,想以死赎罪,让林砚放过林家。

没料到,林砚竟是从头到尾,都没恨过林家。

指尖开始发抖,五脏六俯似被一只手揉搓到一起,刀绞一般的疼痛。

“姑娘!”

“云鸾,快去找父亲母亲……”林凝素颤抖着,倒在榻上,再没了气力说话。

云鸾见状落下泪来,她慌了神,却也咬牙离开。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林凝素的意识都是迷迷糊糊的,只能隐约听见四周嘈杂,有哭声和交谈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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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内,林砚正看着那些老臣们絮絮叨叨的奏表,见乌蚩进来时神色慌张,他皱眉:“何事?”

乌蚩没敢耽搁,立刻将所见所闻道出:“陛下,方才属下见林府从外头请了三个郎中过去。遣人向门房打探了…说是,林大姑娘服毒了。”

“…..你说什么?”林砚欲起身,心头却涌起一股阻滞之气,连带着浑身的经脉也异常痛楚。

心疾骤然发作。

“陛下,陛下您没事吧。”乌蚩抬手去扶,却被林砚一把推开。

“去林府。”喉头的一口血被吞了回去,林砚撑着身子,向殿外走去。

服毒…..

殿外春风扑进怀里,温暖异常。可林砚却觉得浑身发冷,他抬眼看着正好的阳光,一如那年的冬日。

他听见宫人来报,说皇后服毒自尽。

匆忙赶去之时,林凝素已然没了气息,一双手比外头的冰雪还冷。

林砚步履沉重,时而踉跄着。

乌蚩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他看着林砚前去的方向,疑惑问道:“陛下,不是去林府吗?”

怎么朝着长秋宫的方向了呢。

听闻乌蚩的话,林砚顿住脚步,他看向不远处的恢宏宫宇,才恍然回神。

这已经不是上一世了,长秋宫里没有任何人,林凝素不在宫中。

可为什么结果还是一样的….

老天并不会眷顾任何人,再三再四。他不敢去想,若林凝素出事,是否还能再有一次机会见到她。

这世上本就无可眷恋,唯有林凝素所在的地方,能点染上一丝色彩。

他不能没有林凝素。

是他不好,是他的错,他这样的人本就不配拥有别人的爱。明明只要看见林凝素好好的生活,知道她平安喜乐便该满足的。他却还要奢望将那点色彩据为己有,融进他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是他自私,是他自作自受,两辈子。

心绪的巨大变化牵动着体内的寒毒,冰冷传遍全身,林砚的步子愈发缓慢。

素素,别走。

别离开。

他愿意放手,他愿意守在林凝素身后做个旁观者,他会看着林凝素与旁人琴瑟和鸣,子孙满堂,以哥哥的身份。

别离开。

林府上下,大多识得林砚身份,最近也或多或少听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