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林凝素早已从里到外认识到林砚本性,瞧见他这模样,只觉得是隔着雾纱看猛兽。
不知何时那猛兽便会冲出牢笼,无端让人心生惧怕。
但林砚仿佛无知无觉般,径自牵过少女的手,带她去了侧殿。
“饿了吧,我命人传膳。”
少女乖觉地坐在软凳上,怔怔地盯着他。未经妆点的脸颊好似软瓷,似是邀人啄吻,怜惜。
林砚将心底滋生的幽暗念头横刀截断,只恨不能连根拔起。
林凝素被他从前的君子模样吸引,那他就变成君子。
人若是真能戴一辈子假面,那么真的就成了假的,假的会比真的还真切。
他可以毕生都将真正的自己关在牢笼之中,只求他的素素,肯重新爱他。
当然,前提是林凝素不能离开他。
林凝素一顿饭食不知味,所幸林砚真的没有接着为难她,见天色已晚,便遣了宫人侍卫送她回府。
林府内,各院才燃起灯火。
她才进府,便见母亲身边的人说夫人传唤。林凝素归来的太晚,母亲担忧也属正常。
“素素,跑去哪了?”林夫人见她失魂落魄的模样,问道,“沈世子说去骑马去了皇城,是去找你哥哥了吗?”
“素素,不是阿娘说你。你哥哥如今是皇帝,先不说那些个政事和林家处境,单是你将要成亲了这条,都不能再随意进宫去了。”
先前林凝素和林砚便差点被先帝赐了婚,上都城里闲人多,说什么的都有。如今皇城里人多眼杂的,更得注意了。
和沈家成婚的当口,不好传出些什么难听的。
林凝素忽然拉住林夫人的手,缓慢开口:“阿娘,如果我说,不想和敬安成亲了呢。”
“啊?”林夫人还以为自己听岔了。
“没什么,母亲早些休息吧。我已经在哥哥那用过了晚膳。”林凝素没继续说下去,径自回到了自己院里。
临睡前,她在榻上翻来覆去地难以入眠,直到天快亮了才眯了片刻。
林砚没像上次般规定期限,林凝素便这样拖着,蹉跎了好几日。
她怎么和敬安说这些,在他满心欢喜筹备婚宴时说断了,在两家将一切都安排好时说退婚。
她真的无法开口。
林凝素放空了心神,不愿去思考。
“云鸾,派人去柱国府询问阮姑娘平安回去没有。”林凝素思索了片刻,又叫住云鸾,“罢了,替我梳妆,我去看看她。”
以往,林砚在人前都是正常模样。
但昨日,听了林砚的那些疯话,只怕吓得不轻。
说到底,都是她牵累了阮清,该去瞧瞧的。
将一切都打点完过后,林凝素正准备出发时,却和夏晴撞了个正着。
她没拿拜帖,所以被家丁拦在门外。
“夏晴?”
夏晴看见林凝素,眼神一亮:“林姑娘,求您再救救我家姑娘吧。奴婢知道自己不该麻烦您,但奴婢真的不知道该找谁了。”
“陛下又去寻你家姑娘麻烦了?”
夏晴摇摇头,眼泪悬而未落。
“是郡主….”
“郡主?”林凝素疑惑,这又和阮清母亲有什么关系呢。
“自前几日我家姑娘被送回府去,郡主便每日让姑娘跪五个时辰。奴婢眼见她瘦了一大圈,自前日起,我家姑娘便不肯用膳了。”
“姑娘身子本就不大好,求您救救我家姑娘。”夏晴也是偷溜出来的,在阮府,郡主说一不二,是个强硬的脾性。
林凝素让云鸾将人扶起来,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到底是阮府的家事,她一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