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打听了,陛下才自宫外回来,如今就在明镜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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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镜殿内,沉香燎燃,两三纤植被暖养着,带着寒凉的三月也没蔫黄。
本是悠然娴静的内景,可因着有竹帘后的一道影子在,所有宫侍都战战兢兢,生怕错漏一件事。
陛下自从宫外回来后,似乎格外反常。
很快,平静被打破。是伍赤大人自殿外进来,让宫人们松了口气。
乌蚩站在林砚身后,眼看着主子拿起一把佩剑,正轻轻擦拭着。
库房中的宝剑,似乎是孟国开国便传下来的,削铁如泥,寒光闪闪。
乌蚩皱眉,陛下对这些兵刃,一向是没多大兴趣的…
今日怎么来了兴致擦起剑来?
“陛下,阮姑娘在外求见。”
“何事?”
这倒是问住了乌蚩,他愣了片刻,答:“阮姑娘带着食盒。”
林砚轻笑,声音如雅瓷:“让她进来。”
“是。”
阮清提着食盒,见宫人来引,便跟着进到了里间堂外。
“臣女拜见陛下。”
殿内很暖,却无端让人背脊发凉。
林砚未允许她起身,凉气渗入双膝,身上也跟着轻颤。
竹帘被剑锋轻轻挑开,里间的人来到她面前。
“阮姑娘?”林砚很意外的语气,“何事来见朕?”
“….陛下处理国事操劳,臣女特送来汤羹。”不知是不是阮清的错觉,如今的林砚和从前完全不同。
他虽是笑着的,如往常那般温润,可那笑意下像是住着恶鬼猛兽。
从前在为这人看诊时,分明不是如此….
“那你,又是以何种身份,为朕送来汤羹。”
阮清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们是定过亲的,但也不能宣之于口。
她从未如此窘迫过,进退维谷之际,林砚又道:
“朕来替你回答,你我二人有先帝钦定婚约,你是未来的中宫之主。所以你自是以皇后身份而来。”
“阮家上下,也是这样期望的。”
这是何意…当日事变,融弟救护不及,果然还是让陛下起了疑心。
阮清愣住,她没经历过此种事,不知道怎么接这话。
忽然,一柄剑搁在她面前,剑锋还泛着寒光。
“朕身中寒毒,且食过芜梦草,又有心疾,命不久矣。”
“你便先自尽,下去等我。阴曹地府,再完婚。”
阮清还没从那句责问中反应过来,又一个晴天霹雳从天而降。她连忙抬起头,面上写满不可置信。
但林砚神色认真,并无半分戏言之意。
泪水自眼眶滑落,阮清拾起那柄剑,手却抖到握不住。
林砚冷眼看着这一切,而后便离开了明镜殿。
也不迫着她非拿剑自刎不可。
待殿内的威压消失,阮清便失声大哭起来。母亲长久以来的严厉管教,阮家如山沉重的规矩,和那些强压在她身上的家族担子,都令她泣不成声。
为什么….
林砚才离开不久,夏晴便闯了进来,她身边还跟着一个冷面宫婢。二人合力将阮清扶起身。
“姑娘,你怎么了?”夏晴急切地问道。
阮清摆脱二人,缓缓捡起剑。
那宫婢见状,连忙将剑夺了过来,她说道:“姑娘别怕,奴婢方才在外头都听见了。陛下未必真是这个意思的。”
夏晴看着剑,和泣不成声的自家姑娘,瞬间了然。她跪在地上,向那宫婢叩头:“姑姑,求姑姑救救我家姑娘。”
“依奴婢看,陛下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