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噙着笑意,温声询问:“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是找不到,还是不想找。父亲那样宠你,只是哭一哭,闹一闹,什么是不依你的。”

林凝素抬眼,深觉这人话里有话。

上辈子,父亲不许她靠近林砚,也不准她有嫁给林砚的心思。可在她的央求下,自己还是进了宫,做了皇后。

林砚这话,就像是将这些往事都重新抖落出来,撂在她面前质问她,让她回想起自己一厢情愿的样子。

林凝素沉默良久,冷不丁问了一句:“你何时…对我有了这样的心思…”

她这一世本不想和这人有任何关联,所以最初得知林砚的心意后,内心只有慌乱和后怕。她也不愿意去揣摩疯子的心思,故而一直未曾细思。

可方才林砚这样一句,倒是让她陡然来了好奇之心。

上辈子,明明到最后一刻,她都没在林砚身上感受到任何温情。总不能是这一世才开始的…..

听到此问,林砚敛了笑意,他的目光飘向很远,似是沉入回忆中。

何时?

何时?他也不知道。

也许从林凝素第一次不肯唤他哥哥开始,有些事情就已经是注定好的。只是他深陷在过往经历的囹圄之中,不懂,不愿,也不敢去接受少女那一颗捧在掌心的真心。

“算了,只要我如今知道你的心意就好。”

知道了也没意义。

林砚也没回答,他又拐回她问出的第一个问题:“不必担忧,我不会让你等太久。”

他也不想再等。

忍耐了太久,他本也想互不干涉,各自安好,还林凝素一个平安喜乐的人生。

可是,他做不到。

该怪孟国皇帝那卑劣自私的性子,该怪这满身的荆苗血脉,还是该怪那个勉强称得上母亲的女人对他九年的言传身教。

素素,别怪我。

林凝素皱眉,不让她等太久….

林砚果然是决定要提前争夺皇位了吗。林砚必定会胜,可胜了之后呢。强行下了旨意娶她,他们二人倒不要紧,却伤了阮清和沈敬安两个无辜之人的心。

“好。”她答到。

容后再议吧。

“吃的这样少,下颌都尖了许多。”林砚又给她添了一些膳食。

重生以来,日夜忧虑,近些日子更是得揣摩着林砚的心思,自是食不下咽。

林凝素也不便同这人争辩,又捡了些能入口的吃下。

“林砚,你上次说的那些话,应当都是吓我的吧….”前几日自平陵王府回来,连续好几日夜间做梦,都回放着这人那日的话语和行径。

是不是真的,她上辈子就体会过了。

就当是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林凝素也得提前说清楚。

“什么话?”林砚似笑非笑。

金笼子和金镣铐便免了吧。林凝素又回想起方才大巫的话来,这人也并不是不正常,异于常人的一面几个月表露出一次,也是因着自己不知戳中这人哪根筋。

“罢了,没什么。”

这次林砚倒是没有为难她,整顿膳席都规矩的很,用完之后便让乌蚩送她回去了林府。

林凝素没感到庆幸,反而觉得林砚对她的态度。就像是她儿时自山中捕来的野兔,关在一个大笼子里。因为知道它跑不掉,所以就算是兔子啃了她一口,她也不会恼。

这认知让她感到不安。

回到林府之后,林凝素直接去了父亲的书房。

西戎边境战事吃紧,南边的诸国联盟又闹事。林业笙即使是下了朝会,在家也得不上一刻空闲。

他本不想见林凝素,但架不住女儿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