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苦的药,她却如饮白水一般。

她不是三岁小孩,知道林砚说这毒普通是骗她来着。常见的毒要么头晕腹痛个片刻,要么沾着当即毙命。将人吊在这里,看不见,听不着。不上不下,徒增烦恼的,委实只见过这一例。

林凝素没太担心,大巫还在这,没她解不了的毒。

但她有一点没料到,封闭五感并非是靡伽罗最磨人的地方。

弦月高挂,银亮光芒洒在麟清殿之前的空地之上,将人影拉得极长,与婆娑的数影错综在一处,好似古时藤妖。

林砚负手而立,冷月照在白衫之上,衣袂染霜,整个人沐浴在清寒之中。

而一门之隔的麟清殿正殿寝卧之内,火热蒸腾着,直欲将人烧成灰烬。

仆侍步履匆匆,手持汗巾和水盆,来往殿内外。因着立在门外的贵人,他们小心谨慎,不敢有一丝疏漏。

脚步声轻,无法盖住殿内的细微喘息。

一刻钟后,云鸾自殿内跑出来,满面忧虑,直接跪在地上,语气急切:“大公子,我们家姑娘浑身发烫,再这样烧下去,只怕是要烧坏了。”

“姑娘一直唤着沈世子的名字…若不然…”云鸾低着头,心下一横,接着道,“便让沈世子来照顾姑娘吧。”

这二人已有了圣上亲赐的婚约,即便是提前行了逾矩之事,他人也不能过多指摘。更何况,现在是迫不得已,是救人于水火。

云鸾实在是不忍心让林凝素受这等如油煎火烤般的痛苦。

“大公子….”

听闻云鸾哀求的话语,林砚缓缓侧过身,平静的眼底暗藏冷锋,如看不见的软刀子般,铺天而落。

云鸾冷汗涔涔,头颅不由得又埋低许多。

还没等林砚发话,麟清殿正门外一身影半奔而来,乌蚩亦跟在身后。

见二人之状,是乌蚩没办好差事,没拦住不该来的人。

“阿素找我?她还好吗?”沈敬安方才自正门外便听见了云鸾的话,可林砚的随身副官十分难缠。焦急之下,他使用了手段,这才冲进来。

云鸾听着沈敬安的声音,连忙抬起头,本想说些什么,但见着林砚的面色…

见云鸾身上发抖,沈敬安立刻便明白了。他转身向林砚作揖,不卑不亢地说道:“殿下,阿素中了毒,这些日子您未曾让在下进去探望过。”

“阿素为救我而中毒,我身为阿素的未婚郎君,于情于理,都不能坐视不管。”

这时,三人又听闻殿内传来一声微弱的“敬安”。

沈敬安心中愈发焦急,抬脚便欲进殿内。

短刃横亘在身前,乌蚩拦住了沈敬安的去路。

林砚冷笑一声,在心中咂摸这一番话。

“你可知林凝素中了什么毒?”

沈敬安答道:“….靡伽罗。”

“既知道,便该离得再远一些。夜半而来,不知沈世子安得什么心思。是不顾凝素的清誉了吗?”

沈敬安握紧拳头,他几次求见,林砚也没放他进来。

“我便是想瞧瞧她是否康健,也不成吗?”沈敬安一向圆滑,不愿惹是非,如此冲撞他人,还是第一次。

兄长护着妹妹确实天经地义,可如今的林砚,谁能知道他对林凝素到底存了什么心思。

“沈世子若是知礼,便该回去,改日再来。”林砚神色淡漠。

沈敬安望着窗牖内的的烛火,心中恼然无力,而后愤愤离去。

一旁的云鸾见沈世子离开,什么也不敢说。

这时,殿内的仆侍走出来,低声回禀:“殿下,大姑娘不肯喝药。”

殿内的声响愈来愈大,隐隐有哭嚷之音。林砚转过身,随手拿起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