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此事的人动作极为小心,找不出任何线索来。
他们这些能瞧明白的人,知道是人为之。可不明所以的百姓,便觉这事玄乎,连朝廷派人,都查不清。
从第六日起,林凝素和阮清便住在了王府内,不再折返家中,以免路上遭遇歹人。
其实林业笙也不想让林凝素寄住在林砚那,但实在是那几起失踪事情中,偏有人在家中凭空被掳走的。林府家丁虽也训练过,但哪能和王府的侍卫比。
失踪案和画舫被炸,这两起事虽没什么关联,但时间过于接近,难免让人将其联系在一起。
极其可能是同一伙人搞得鬼。
但到了百姓那,可能就是同一个“神明”显灵,虽说荒诞,但信的人不少。
孟国如今就是个表面光鲜的壳子,各州府百姓那是各有各的苦法,上都城是国都,能比其他地界好些,但百姓也只是堪堪果腹。
日子苦,就总得信点什么。
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让“神明”救自己出水火。
每到动荡之世,这种神明就会扎堆出现,各种名头的都有。
作为孟国掌权者的皇帝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这是所有掌权者都不愿看到的,也是所以依附于孟国运作而谋生的官员不愿看到的。
林凝素对于这些事懂得不多,但她隐约觉得,这事有点像是上一世林砚登基之后,在南边出现的承天教的戏码。
不对,承天得宁乐…
是湖上的鱼所围成的谶语,承天…承天教。
不会真的是承天教搞的鬼吧?
“嘶….”林凝素恍神的功夫内,绣针穿过撑帕,刺进了指尖。
十指连心,她冷不丁抖了一下,血珠自指尖渗出来。
“怎么了?”阮清搁下手中的医书,连忙拉过她的手。
“刺到手指了,没事。”
阮清将烛火又燃起几只,说道:“明日再做吧,已经连做了两个时辰了。”
林凝素叹了一口气,又重新拿起针线:“清清,太晚了,你先回去睡吧。我再做一刻钟就睡下了。”
阮清方才看书时还精神着,方才被打断,困倦感便涌了出来。
“那我便此案离开了,你也别太晚。”
林凝素点点头,便又将心思放在手中的绣品上。
云鸾坐在她面前,直打瞌睡,她便让云鸾也休息去。
林凝素便是这样的性子,若是认定了要做什么,说什么也是会坚持到底的。
弦月升至半空中,灯漏刚擦过子时。
林砚自外边归来,披星戴月,身上沾染着一身寒气。与外头那些装神弄鬼的人周旋了几日,总算是抓到了活的。
衣袖上零星的血迹被霜覆盖了一层,连发尾都是冷的。不光是因为更深露重,也是因为每月按时发作的寒毒。
自从上次将一切说开之后,林业笙便将之后两年的寒毒都直接给了他。毕竟没有直接根治的解药,也只能继续喝着。
“乌蚩,拿药。”内府寒意逆流,林砚的行动速度也慢了不少。
回院内的途中,他瞧见一处庭院内灯火通明,暖黄色在夜色中十分晃眼,与冷凉的夜色格格不入。
是林凝素暂住的地方。
这个时辰还没睡。
林砚鬼使神差地停住脚步,站在灯光倾泻的窗格前。
痛意和寒冷会让人的理智衰减,本能的选择便占了上风。
房中,很暖。
林砚推开了门,他脚步轻,在灯光下埋头苦绣的少女甚至没察觉到站在廊外的不速之客。
直到一股没由来的寒意冲淡了身侧的暖,无端让林凝素手臂颤栗,她才看向珠帘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