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今日恰逢父亲休沐…..
林凝素站在帘后,见父亲眉头拧成了川,一字一句地考问着端坐在几案前的小人。
这可是在朝堂上被谏官指着鼻子骂都面不改色的林相,如今却被瑞麟一句文不对题的答案气得当场摔案。
请来的先生站在一旁,一声不吭,只是摇头。
“…先生,先生您继续,有劳了。”林业笙还没端起茶碗,便瞥见了不远处的林凝素。
“别躲着了,进来。”
林凝素得了应,立刻坐在父亲身旁招呼着凝雨。
“过来吧。”
凝雨见姐姐来了,立刻扔下了书本,品尝起糕点来。
瑞麟却只能眼巴巴看向林凝素,企图让她救自己。但….
“看什么呢?今日你背不出这篇策论,晚膳也别想了。”林业笙捂着脸,不由得想,要是林砚真是他长子该多好。
可惜,太可惜了。
林凝素见瑞麟那委屈巴巴的模样,也觉得这不是长久之计。
“父亲,洪先生致仕之后,不是也办了书院吗?”林凝素询问道。
这位先生原是寒门出身,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官至国子监祭酒,致仕后依然闲不住,便办了书院。
他是出了名的良师,说是任何顽石般的学生在他那,都能被打磨成一块璞玉。
“若是前几月,倒是可以将这小子送去。但自你哥哥成了平陵王后,圣上便指了洪先生去王府,亲为平陵王教授诗书。”
“哥哥还用学这些吗?”林砚自小在书院中,便超出同龄的公子郎君一大截。
林凝素看来,这人没比洪先生差多少。
“所以,那洪先生整日在家观花遛鸟。”根本没派上用场。但用不用得上是一回事,圣上的命令要遵循又是另一回事。虽然洪先生是个闲不下的,但却也不敢在这期间内再教授他人。
这形式,大约走个半年也就能过去。
问题是,开年瑞麟便得送进宫去,前后只差一两月,哪还来得及。
没有更好的办法,这事便这样又拖了几日。
直到某日午后,林凝素小睡才起,便被催促着去前堂。说是父亲有要紧事,让她抓紧着过去。
她一去,见瑞麟和凝雨也在,二人都缩在一角。这些天,两个孩子算是都怕了父亲。
“父亲,何事这样急切?”她还约了敬安游南湖呢。
原是今日下朝后,林业笙恰巧遇见了林砚。林砚听闻了圣上欲拔瑞麟为皇子伴读一事,又知瑞麟生性好动,需得良师指引。
竟是主动提议要将瑞麟接去平陵王府进学。
听到这,林凝素原以为这本没自己什么事。
“你带着瑞麟和凝雨同去。”林业笙抚着胡须,说道。
“为什么?我不去….”林凝素连忙推拒着。其一,她不喜读书。其二,去了平陵王府,岂不是要日日同林砚相处。
“也是你哥哥提议的,如此机会,的确难得。”
洪先生的书院并不大,权是他自己解闷的,一年收上三五十个,已算是难得。
如今有这样半年,得其倾诚传授,难遇。
虽说林业笙从不强逼着林凝素做些什么,但如今她出嫁在即,多懂一些,见见世面,也比整日这般顽闹好。
之前林砚设局,暗迫圣上下旨为他和林凝素指婚一事,林业笙只以为是林砚想逼着林家作抉择。完全没想到林砚会对自己女儿上了心思。
所以此番,他也没觉着奇怪。
“父亲,眼瞧着我便十七了。你却还要我学这些….”
“从前不是最喜欢你哥哥,如今他成了平陵王,你倒生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