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吗?”段知友挑了挑眉,走到镜子跟前,与镜中映像对看,“没有吧……”
江淮没再理他,已经坐在桌前看书了。
方才的剑拔弩张归于平静,仿佛从未存在过,两人心照不宣地各自松了口气。
好几天没联系的张帆忽然告诉段知友自己确诊了,段知友感到意外又觉得在意料之中,张帆说自己状态很不错,只是闻不到女朋友的香水味儿了,然后是一串哈哈哈。
段知友无奈:“你怎么还嘻嘻哈哈的?”
张帆沉默数分钟,写道:“丧事喜办。”
这个话题没继续,张帆又问起段知友和江淮处得怎么样,段知友犹豫了半天,打了字删掉重重复复,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在张帆的催促下,他挤出一句:“江淮要是女孩就好了。”
张帆送他一张大大的白眼。
“你是块木头吗?段知友。”
“不是。”段知友顿了顿,说出内心最深处的忧虑,“我只是觉得,如果结局注定不好,那还为什么要开始?”
他预见那条路的尽头是黑暗的、充满争吵的、众叛亲离的,不如趁一切情感尚且朦胧,将它们扼杀在摇篮中,这样对彼此都好。
张帆没有回答他,却提起另一件事:“19年我在国内那阵,哥们儿特喜欢一歌手搞巡回演出,国内站就在S城,我拉你一起去,你当时也闲但就想窝家里打游戏,说下次一定,现在都快2022年了,你还记得这事吗?”
段知友:“???你怎么这么跳跃!”
段知友回忆片刻,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儿,念及张帆现在病了,他在其控诉下感到一丢丢愧疚,扬言:“等疫情过去,无论那谁在哪儿搞演唱会,哥们儿都飞过去陪你看。”
张帆:“晚了,那哥们儿前段时间飙车GG了。”
段知友:“……”
张帆:“就是忽然想起这事了,感觉挺遗憾的,世事无常啊,全他妈是不确定性,谁知道未来该如何继续?你有时候想得太多太远,就会止步不前,徒留遗憾。”
段知友明白张帆是什么意思了,可他却不知说些什么,只能插浑打科:“大师,我悟了!”
和张帆结束对话后,段知友才觉惆怅,他盯着屏幕直到其自动变黑,他静静地看向江淮,很奇妙的,这一刻江淮也从书中抬头,两人的视线刚巧撞在一起。
江淮移开视线,将书翻了一页,本来很微小的声音因为宿舍里的安静听得很清晰。
段知友感受到一种柔和的力量,从心脏里溢出来。
晚上段知友做了个梦,不太健康那种。
梦是很混沌的,前半段比较灵异,他和江淮穿着校服,走在放学的路上,太阳忽然像印度飞饼那样甩了出去,而它原来的位置上,太阳还在。在轨迹上,留有一串太阳。
异常天象开启末日的前奏,他和江淮开着辆破车在满目疮痍的废墟上逃亡,想要奔向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净土,梦中天气热得人发慌,整个世界就像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段知友说要死了,竟然还是处.男。
江淮坐在车前盖上抽烟,热风将他的额发掀起来,听到段知友的话,他回过头,整张脸被闷得发红,神情却还是冷静淡漠的。
江淮说了两个字,段知友根本没听清楚,可他认得口型“做吗?”
段知友舔了舔干涩的唇:“可以吗?”
江淮很淡地笑了下,将半支烟扔掉,然后矫健地从车前盖翻过来,正落在段知友的大腿上,他将口中含着的烟吹在段知友脸上,说:“可以,你想怎么对我都可以,小处/男。”
……
段知友剧烈地喘息起来,心如擂鼓,他闭上眼。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