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雪倒是?停了, 只?是?铲除堆积在路上的大雪还需要耗费诸多时日,不能立即启程。
冰溜子悬挂在帐篷前, 凝结着细瘦干枯的枝桠, 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
尤其是?在这姑苏城外,古寺门前。
白?雪覆盖长桥, 伴随着淡淡飘来的佛香,大家虔诚的叩拜神明。
钟声幽幽,震落星星碎雪。
苏甄儿一会儿探头看上外头一眼, 被冷风一吹寒了眼又?缩回来。过一会儿又?探出头去看一眼,伸手接些碎雪,捧进营帐内,刚刚坐到炭盆边,就立刻化成了水,顺着指缝滴滴答答往下淌。
一块帕子从旁边伸出, 替她擦拭干净手上雪渍, 然后?又?将怀中自己?焚上了香饼的手炉递给苏甄儿。
“母亲。”苏甄儿将面颊贴在梁氏的肩膀上,嗅到母亲身上淡淡的梅花香。
母亲喜欢梅花, 手炉内也烧着梅花香饼, 熏得人身上满是?梅花香气?。
小时候,苏甄儿总以为?母亲是?天上下凡的梅花仙子,不然怎么长得这般好看,身上又?总是?带着一股淡淡的梅花香气?呢?
后?来她大些, 母亲抱着她一起制作梅花香饼,她才知道原来母亲身上的香气?是?从这里来的。
母亲的屋子里常年摆放着四季梅花,总是?被插的很好看。
梅花四溢,伴着粉白?的纱幔,还有母亲温暖的怀抱,一直陪伴到苏甄儿长大。
比起母亲对?梅花的喜爱,苏甄儿更爱芙蓉。
芙蓉的香气?没有梅花清冽浓郁,可花枝招展又?不艳俗。
虽然香味太过淡雅,很难获取,但是?苏甄儿耗费数年终于在母亲的帮助下制造出了独属于自己?的芙蓉香。
苏甄儿拿了小桐火箸拨开手炉里的灰,然后?取了自己?的芙蓉香饼替代梅花香饼。
霎时,帐子里的梅花香就被芙蓉香给盖住了。
“挑。”梁氏好笑?地摇了摇头,冰冷的指尖点过苏甄儿鼻头,“狗鼻子吗,嗯?”
苏甄儿顺势歪倒在母亲怀里,将母亲的手拢在一起,两人用着同一个手炉。
即使是?在如此?温暖的帐子里,母亲的手还是?冰凉凉的。
梁氏将自己?的毯子分给苏甄儿一半,两人靠在一处说话。
“听说你一月前与我?一道来此?地的路上救了一个少年郎?”
“母亲也知道了?”苏甄儿仰头看向梁氏。
“那官府都谢到我?帐子门口了。”梁氏笑?着摇头,“你哪里来的那么大胆子,居然敢射杀朝廷的通缉犯。”
“虎父无犬女。”苏甄儿骄傲地抬起下颚,“父兄在战场上打仗,我?也能在姑苏抓到匪徒。”
梁氏无奈摇头,“很危险。”
“我?知道,”苏甄儿蹭着梁氏,深深吸了一口她身上的梅花香,“我?身边有护卫在,我?才敢这样的。”顿了顿,苏甄儿又?想起一件事来,脸上显出恼怒之色,“我?救的那人,他不想活。”
梁氏一顿,却是?没有说话。
“我?很生气?,泼了他粥。”苏甄儿小心翼翼抬头看向母亲。
母亲轻抚她的脸,“甄姐儿,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觉得生命有意?义?。”
苏甄儿歪头,不懂母亲的话。
她只?是?懵懂提问,“那到底生命有没有意?义??”
梁氏温柔道:“你觉得有便是?有,你觉得没有那就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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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之后?,除了公府的人,身强体壮的难民们也跟着一起铲雪,并将被大雪不甚压垮的营帐重新搭建起来,偶有被压在营帐下救出来的难民也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