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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y,waiter,给我一杯红酒。”其中一位女士扭头对唐葵说道。
唐葵端着托盘,将酒杯递了过去。
对方还在和朋友交谈,头也没回,直直伸手过来,唐葵躲闪不及,身前的托盘全都翻在了她的身上。
胸口的白衬衣染上了刺眼的红色,黏在皮肤上。
“天呐!”那位女士惊呼道,“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很抱歉。”
尽管大厅里铺了地毯,但酒杯掉落的闷响还是让周围的一拨人扭头往这边看。
唐葵迅速蹲了下来,整理掉在地上的杯子,不让人看清她的脸。
女士明显也被吓到了,蹲着和她一起收拾,嘴上不停道歉。
“没关系。”唐葵笑了笑,“希望您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离开大厅之前,唐葵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不合身的衣服和酒渍,再看了一眼舞池里站在顾羽弘对面的女孩。
唐葵又想到了不久前她和钟晓丽之间的谈话。
她不知道那个女孩是不是钟晓丽口中的合适的人,但合适的人不会是她。
唐葵没有等大家一起回去,她换上自己的衣服,一个人从顾家走了出来。
很长一段路,她都打不到车。
唐葵也不知道那天晚上她一个人走了多久,
但也足够把她和顾羽弘从相识到相爱的时光在脑海中最后重映一遍。
第29章
唐葵也记不清有多久没有回来了, 尽管离开故乡之后她依旧长在南方,车程只有三个小时,她却从未想过要回来看看。
唐葵是今天上午到的, 这个小镇还没有发展旅游业, 和记忆力的样子相差无几。
老宅积了厚厚的一层灰, 她把小卧室简单收拾了一下,打算今晚就在这里过夜。
下午, 唐葵在唐骁的墓前待了一个多小时, 看着上面的黑白照片, 没有眼泪,也没有倾诉,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自从唐家出事之后,所有的亲戚都躲得远远的, 唐骁的墓前杂草丛生,墓碑上也积了厚厚的一层灰。
虽然在唐葵能记事没几年唐骁就去世了, 唐葵对这个亲生父亲的了解也是之后从大家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来的。
虽然她岁对成年之前和陈茹娅经历的苦难无法忘怀,但是流淌在血液中的连接总会在这种特殊的日子出来作祟。
每到这种日子, 记忆里关于亲生父亲的模糊影像都会不可抑制地跑出来。
虽然他不是一个好老板,不是一个好丈夫, 在大多数人的嘴里他是一个没有担当的男人。
但在唐葵对他仅存的记忆碎片里,他是一个会让女儿坐在自己宽厚的肩膀上,出差回还给孩子带玩具的父亲。
明明曾经是一条鲜活的生命,现在已经逐渐被人遗忘,想到这个在她二十多年的人生中唯一给过她父爱的人, 她的心里涌起一阵以悲哀为底色的淡淡的怀念。
太阳快下山了, 唐葵也起身离开,只有墓前的一捧雏菊证明她曾经来过。
半山腰上有一眼活泉, 泉水清冽,不少老人都会到这里来挑水。
周围岩石遍布,路并不好走,唐葵看见有个挑着扁担的老人走得晃晃悠悠,桶里的水洒了一路,便快步走上前想要扶她。
可谁知老人看见她的脸之后便重重推了她一下,唐葵直直撞上身后的树干。
老太太指着她,嘴里嘟嘟囔囔,尽量离开十多载,她依旧能听出来这是骂人的话。
周围一圈人全部都往这边看,唐葵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老太太骂骂咧咧地走开了,他身后的老伯和唐葵擦肩而过,脸上是欲言又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