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纹衫”心中暗骂麻烦,这长得好看的女人,难道脑子也要好使一些?

问东问西,防备心重,按理说这种人就不是他要哄骗的对象,路上容易生变。

可耐不住韶惊鹊实在长得太好看,他舍不得放走送到嘴边的肥肉,只能耐着性子胡乱答道:

“纺织厂嘛,就是坐在纺车旁边纺布啦,放心,都有师傅教,一学就会。”

听他这么说,韶惊鹊彻底断定这个厂绝对有问题。

别说当下的生产技术还主要依靠人工,就是高度依赖流程化的现代工厂也不会让新来的工人直接上手纺布。

棉线上到纺车之前至少还有六、七道工序,每一道工序都不可或缺。

从最开始的清花、梳棉,到中期并条、细纱,再经过络筒、浆纱、穿扣的过程,最后才能上机织布。

新进纺织厂的工人光是掌握清花、梳棉的技巧,起码就要一个月,让什么也不会的新人去织布,那织出来的布能看吗?

还不知道要纺坏多少布匹,纺织厂老板不亏死才怪!

韶惊鹊已经拿定主意不让丁玲跟着那男人走,可那男人就在两人身旁虎视眈眈地盯着,她也没机会和丁玲说悄悄话,只能想办法拖延道:

“听着倒是不错,不过这个工作机会来得太突然,我得回家和父母商量一下,明天给你答复行吗?”

“条纹衫”皱紧眉头,加上今天刚招的丁玲,他这趟出来“招工”的人数已经齐了。

干他们这行,没把人送到店里把钱拿到手之前,随时都在冒着被公安抓住的风险。

对他来说,每在外面多待一天,就多冒一天的风险。

可他看着韶惊鹊那张吹弹可破的娇艳脸蛋眼含期待地望着他,心里就忍不住发痒,再加上转念一想把她倒手能挣多少钱,顿时把心一横,答应道:

“好啦,看在你们是好姐妹的份上,多等你一天啦,要来的话明天一早七点在火车站门口碰头,过时不候喔!”

韶惊鹊点点头,一脸憧憬的模样:

“老板,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迟到,对了,丁玲,你陪我一起回家跟我父母说说,有你在,他们肯定就放心让我去了。”

“条纹衫”本来不同意丁玲跟她走,可听说丁玲能说服她的父母,纠结了一阵之后对丁玲说道:

“那你就陪你好姐妹去一趟啦,以后到了湛城,你们互相之间也有个照应,唔喺几好!”

事情发展到现在,丁玲只觉得莫名其妙。

她明明记得韶惊鹊说过她是宁市人,在市文工团工作,怎么现在居然答应和她一起去湛城纺织厂上班不说,还邀请她一起回家去说服她父母?

难不成她父母不在宁市,在商都?

可韶惊鹊此时把她的手紧紧捏着,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眼神却意味不明。

她估摸着韶惊鹊这么说,肯定有自己的理由。

出于对韶惊鹊的信任,丁玲虽然不解,还是点了点头:

“好,惊鹊姐,我陪你回去!”

听到她答应下来,韶惊鹊眼底的紧张松了一些。

说实话她之前有些担心丁玲会把心里的疑问都问出来,而无论是她有工作,还是她不是本地人,随便哪一样都足以引起“条纹衫”的警惕。

她不敢在这时候直接和“条纹衫”起冲突,因为不知道人群里有没有对方的帮手,光是男女之间体力的悬殊就让她们处于下风。

而且火车站外面的人员环境太复杂,在这儿讨生活的人大多都有点走偏门,万一对方发狠,硬要把丁玲或者她拖走,她还真不敢保证呼救会有人出手帮忙。

韶惊鹊拉着丁玲,往火车站的反方向挤去,一边挤,一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