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能够救下她的,只有木翎泽。
四年前他就没能保护好她,这次也没有及时发现问题不对,让她陷入险境。
当年她的离开一直都是他的一个心结,现在他又怎么能够眼睁睁的看着她再次受到伤害。
因为沈榭一直都是将她揽在怀中的,箫陵很明显的感受到他的身体绷得很紧,揽着她的手也传来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意。
箫陵抬头,红着眼看向他,恰好与沈榭的目光对上。
从沈榭的眼神,箫陵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她惊恐的摇头,无力的拽着他的衣服。
沈榭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终是下了决定,他扯唇对她一笑,动了动嘴唇,但却迟迟未发出声音。
“不,不要。”箫陵眼中蓄满了泪水,在看到沈榭的笑容时再也没忍住,哽咽道,“沈榭,你不能......”
沈榭松开放在她肩上的手,抬手为她将泪水擦拭干净,脸上带着一丝无能为力的颓败。
箫陵感觉只要自己一松手,眼前的人就会离自己远去,她想要加重握住他衣服的力道,可惜中了软筋散,根本没有多大的力气,沈榭轻轻一扯就扯开了。
沈榭将她的手握在手中,一直舍不得松开。
可他如今又有什么办法呢?
败局已定,他怎么能够让她陪着他一起送死。
他想陪她一起白头,陪她走遍这山川湖海,共赏四时之景,想要护她一生无虞。
可惜他做不到了。
“沈榭,你答应过我的。”箫陵哭的泣不成声,一直试图让他改变主意。
沈榭深吸一口气,低头吻上她的额头,迟迟没有离开。
不远处的木翎泽看着他们这般难舍难分的举动,眼神晦暗不明。
秦埠转头看他,笑着问:“北离陛下可真是大度呢,这都能忍?”
“一个将死之人而已,朕又何苦跟他一般计较。”木翎泽讥笑道。
沈榭抬起头,眸光中尽是隐忍和柔情,出声时嗓子早已沙哑,“好好活着。”
“沈榭,你别让我恨你,”
沈榭笑了笑,看到她身后的云锦时,毅然决然的放开了她的手,“恨我也挺好。”
云锦上前一步接住疲软无力的箫陵,神情亦是十分痛苦。
箫陵挣扎了几下,没能挣扎开,只能被迫的看着沈榭一步一步往后退。
“沈榭,”她朝他伸出手,可他没有像之前那般走上来握紧他,反而离得越来越远。
木翎泽走上前从云锦手中接过箫陵,在他的手触碰到她的那一刻,她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用极为恶心的眼神看向他,“滚开。”
看到她这个眼神,木翎泽心中一痛,但他也并未松手,不顾她的反抗,揽着她往回走。
沈榭看着木翎泽放在她身上的手,心里嫉妒的发狂,恨不得冲上去将他的手剁下,让他滚远点,但他不能,他只能将自己的妻子亲手交到别人的手上,并暗自祈求这个人能够护她平安。
木翎泽将箫陵带了过去,秦埠看着沈榭一干人等,道:“除了慕容珺和梅家父子,其余的,一个不留。”
“公子,我们拼死掩护您出去。”流空挡在沈榭身前,面对他们多余他们数倍的人,也并未又所退意。
“不用做无畏的牺牲了。”沈榭冷静道,而后又看向秦埠,“济王,你当真以为我将我爹送出去就是为了避难的吗?”
秦埠眼神一凛,“你什么意思?”
“三年前我爹虽然上交了虎符,但沈家镇守边关数年,在军中的声望并不是王畅能够比得上的,调令军队靠的也从来不是一个冰冷的虎符,今日如果我们尽数死在这里,你猜他会作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