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如果你爹你真的做出了天理难容的事,杀了他那叫作替天行道。”
思佳提起这件事,黎遂又想起了裴熙川少时的事。
他第一次遇到裴熙川的时候,她娘刚死,他在街道上举着个牌子,上面写着卖身葬母,黎遂那个时候就想找个接班人,当时一眼就觉得这个孩子资质不错,就让人去调查他的身份,结果发现他爹是当地一个清流家族的公子,因为他娘是乐坊的艺妓,家里的人死活不让他娘入门,他娘就只能一个人带着他离开了当地,后来劳累过度年纪轻轻就撒手人寰了。
等他爹当上了家主,后来就派人来寻他们母子二人,黎遂将这个消息告知了裴熙川,裴熙川想到他娘之前的遗言,就见了他父亲一面,从那之后,便再也没有提起过这件事。
裴熙川如此决绝的做法,烟雨阁中有些长老觉得他过于狠辣无情,恐不能接手烟云阁,是黎遂力排众议,坚持推他上位。
他并未觉得裴熙川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所以现下听到思佳说这话,他也觉得是情有可原。
思佳不太想跟别人说起自己之前的事,便不动声色的岔开了话题,“前辈,您跟我说说长平长公主是个什么样的人吧。”
她是真的很好奇这个总是活在大家口中的传奇人物是个什么样的人。
“阿陵没跟你说过?”裴熙川问。
“我之前问她了,她就用一句‘聪明的蠢人’来敷衍我。”思佳嘟了嘟嘴,有些不太开心。
“聪明的蠢人,”听到这个形容,黎遂也觉得有些好笑,但他也还是点头认可,“这话倒也不错。”
思佳眨眼看着他,等着他的后文。
想起故人,黎遂心里难免有些触动,他轻叹口气,直接席地而坐,眸中带笑,娓娓道来,“她是一个心怀天下,眼中有锦绣山河,温柔又善良的人。”
“阿陵说她聪明,是因为她有胆识,有谋略,看得长远,能够一眼就看出各国存在的弊端,并且加之利用,达成自己的目的。治水患,抗旱灾,还十分擅长洞察人心。”
思佳也坐在了黎遂的旁边,点了点头,“然后呢?”
“至于为何说她蠢呢,当今陛下接手朝政以后,她看出了天子疑心和一些朝臣的抵触,她身后除了民心还有执掌靖康军的箫家,当时摆在她眼前的就只有两条路,要么一鼓作气直接夺下皇位,要么彻底将自己从中摘出来,往后对朝事以及边关的战事全都不过问。可她偏偏放不下边关受苦的百姓,毅然决然的选择跟随箫崇去了边关,给自己留下了一个隐患。”
“甚至在最后,以她在朝中的根基,当时如果她愿意跟我走,她最后想要为靖康军洗刷冤屈可比阿陵容易多了,”说到这,黎遂苦笑了声,“可她怕会由此引发更大的动乱,就服毒自尽了。”
长平长公主不死,就没有什么她畏罪自尽这个说法,以她的声望,整个南靖会有许多的人支持她,可如果那样,就会引发南靖内战,百姓受苦的同时,虎视眈眈的邻国也会从中得益,她就选择以自己的命,结束这场硝烟。
“可这也不能说蠢啊,”思佳辩解道,“只能说她舍小义为大义吧。”
“站在百姓的角度确实如此,可站在阿陵和我们这些......朋友的角度,她可不就是愚忠吗?”黎遂道。
思佳想了想木清辞为这件事付出的心血,也十分理解她为何会那么说,“那姐姐跟长公主像吗?”
“不像,”黎遂摇头,“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阿陵都更像她爹,但又比她爹果决和心狠。”
“那姐姐当时准备横穿荒漠直抵丰阳关时,真存了......反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