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都是无声的,死寂的,连鸟鸣都不曾有,数只蜻蜓安静的在桐叶上,宛如乘船,不曾振翅。
在花光叶影之中,伴随着稀疏的光线,影影绰绰,见其中坐着一个人。
男人坐在光线被遮住的花瀑中,低垂着头,隐约可见纤长的眉形,俊美的容貌,还有绰约浓卷的长发,青灰色的藤蔓缠绕在他披着薄衫的身上,与浓卷的发丝交缠错落。
他闭着眼,诡异且巨大的身形隐没在紫藤花瀑布之下,溪涧有风来,吹远了一地的花瓣,露出一地密密麻麻的森然白蚁。
他头低垂着,冷不丁抬起头,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深紫色的,森冷的眼瞳,像一种阴冷可怖的无情兽类,眼底遍布密密的阴郁之色。
这一刻,这座山的气息似乎变了,诡异的风吹动蜿蜒绿藤上繁茂的紫花,沉默的白蚁潮水般褪去,蜻蜓随风振翅,风里带来野兽的低吼和细碎的鸟鸣,这座死气沉沉的山涧,似乎顷刻间有了一种诡异的活气。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这中原人啊,情恩意重时,为你舍了命去,也无不可。等他另有新欢,待你便又是另一幅面孔了……!”
苗女伴随着银饰晃动的哽咽哭音,幽幽在耳边回响,“阿岚,真心易变,可莫要爱上那多情负心的中原人才是……”
他仰起头。
梧桐叶零落下来,一叶就蔽住狭窄的天光。
他抬起手,一只蜻蜓落到他的指尖,那对复杂而繁密的眼睛与他对视。
不管彼时的眼泪多么真心,但凡落地,便化作了风流一场,从此没了眼泪,也断了情根。
中原人多负心。
中原的皇族,自然也是不遑多让。
*
解离之再醒来,已经晌午。
他十分疲惫,闭着眼睛,等了一会儿,却没听见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