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林梦不一样，她的死与自己是相关的，于是那层名为剧情的膜被捅破，他从半虚幻走向现实，真真切切体会到生命流逝的过程。

钟原并不觉得自责或者什么，他只是觉得冷，身体不住发颤，明明没吃什么，胃却胀得顶住，让他想要吐又吐不出来。

潘文力几人没从原本的房间找到钟原，骂骂咧咧又担惊受怕的离开了。

钟原还听到狗仔猜测：“你们说，会不会他早就死了？”

脚步声远离，三楼又恢复原本的平静。

钟原在地上蹲了会，恢复一些力气，找到瓶未开封的水喝了几口。

这间房原本是张大的屋子，朝向比之前的房间要好。但可能是一些心理因素，钟原总觉得房间透着一股阴冷。

房间自带浴室，浴缸里还泡着张大肿胀的身体。钟原也不敢用，用喝剩下的水把牙齿擦了擦，就和衣躺上床。

他睡的并不安稳，张大被泡发的身体与林梦断掉的脑袋交错在梦里出现，被血淋透的水晶灯折射出暗红色的光。

梦外的钟原蜷缩起身体，一直打冷颤，梦中的张大与林梦越来越近，都想带他一同体验死亡。

尸体缠上来，裹住他的口鼻。钟原无法呼吸，现实中的身体微弱挣扎，眼球在薄薄的皮肤下滚动，想要醒却醒不过来。

他感觉到真实的窒息，脸色涨红又逐渐泛青。

忽然听到有些熟悉的声音。

“滚开！”

梦里缠上来的两人齐齐打颤，如同见到猫的老鼠一般。

尸体如沙粒一般散开落到地上，钟原贴着脖颈咳嗽，眼前的沙粒又重新汇聚成人形。

他警惕地后退，抬眼见到一张略显熟悉的脸。

出现在面前的鬼怪穿着遇害时的校服，衣服的颜色却过于艳丽了。

他的模样比相片中更成熟，身量很高，神色冰冷。

鬼怪看着钟原，俯身用手贴着他的脸颊，冰凉的拇指擦掉流下的眼泪：“你不怕我，却怕那两个东西？”

像是因钟原的“有眼无珠”而气恼，鬼怪冰凉的手指捏住他脸颊上的肉，力气太大，疼得他眼泪又冒了出来。

“真娇气。”鬼怪松开他的脸，擦掉眼泪，手指搓了搓，忽然露出个笑：“你哭起来很好看。”

钟原：“……”

慢两拍意识到对方的意有所指，钟原面色微变，腿脚往后缩。但梦境的世界就是不讲道理，他明明要退，和对方的距离却反而更近了。

鬼怪一把将人拉到怀里，冰凉的雾气缠上钟原的身体，他冷的颤了下。那雾气有意识般拼命往他身体里挤，挤进来的越多，连神智都被搅乱。

钟原的眼神逐渐恍惚，靠在鬼怪怀里，身体的边缘变得模糊。

有浅灰色的雾气飘出来，鬼怪看了一会，挥挥手：“回去。”

梦境突然崩塌，钟原在不断的下坠感中惊醒。梦中的混沌感尤在，一时间他的脑子里什么都想不起来，等到理智回笼，他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冷的没有一点热气。

他抖了抖，皮肤下的骨肉都在发疼，牙齿止不住地颤。

钟原打开空调，暖风也止不住这透骨的冷意，冻得受不了，他只能扛住恐惧走进浴室。

死去好几天的张大奇怪的没什么味道，钟原找了个东西把浴缸

盖住。

热水从头淋下，对身体里的冷却只是杯水车薪，明明皮肤已经被烫的发红，他却如同置身数九寒天。

“你这是阴气入体，浇再多热水也没用。”

鬼怪的声音响起，钟原下意识捂住身体。

鬼怪笑了声，故意显露出形貌。

他飘在空中，自上而下的俯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