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惊恐地意识到，这是个棺材，盖着的。

墓地里的可怕体验还历历在目。

‘这又是蜘蛛的梦吗？’她浑身不舒服。

“……莉莉，你为什么在这儿？”

库什沙哑的声音出现在她旁边。他听起来离得很近，但莉莉没有感觉到任何“体温”或者“呼吸声”。

“呃，我……”

莉莉发现她在梦里是自己。

这是个非常令人不安的启示。

她情愿相信是她的特殊能力在悄悄进化，也不太愿意相信她的老师一直在幻想她。

“你不该在这儿的……我帮你出去。”

库什听起来很平静，和平时一样。他推开了棺材的盖子，从莉莉身边站起来。

莉莉从棺材里爬出来。

她发现这是之前找石板的历史学仓库，角落里点了四盏快要熄灭的蜡烛。房间正中央被简单地打扫了一下，摆着一个异常奢华古典的黑色棺材，棺木是有金丝和珠宝镶嵌。

库什站在棺材边，深深凝视着她。

他穿着一身薄而华贵的黑袍，银发柔顺地垂落在背后。眼睛和平时不同，是深红色的，像血一样，流动着欲望的光泽。

莉莉爬出棺材后，看了看自己的穿着。

她穿着朴素的睡衣。

这又是个令人不安的启示。

为什么库什知道她的睡衣长什么样，并且能在梦里还原？

“你不应该在这里。”库什依然很平静。

“那我……嗯，离开？”

莉莉认为他看起来不太受性欲影响。至少现在没有。

“你需要……慢慢地退出门外，把它从外面锁好。”库什缓慢而嘶哑地说。

莉莉正要转身出去，又被他叫住。

“面对我！”库什抬高了一点声音，“不要转身背对。你要看着我，一步步退出去。”

莉莉听话地面对着他，慢慢地退到门边。

当她反过手去摸门把手的时候，却发现那里什么都没有。

门突然消失了。

‘这是梦……当然会发生这样的事。’莉莉心里想。

库什仍站在离她至少三米远的地方，一动不动，只有邪异的血色眼瞳死死跟着她。

“我觉得我可能走不掉。”莉莉受他影响，也很镇定，“现在怎么办？”

库什沉默了一阵，最后仿佛终于向什么妥协了。他走向莉莉，从袍子里取出一把匕首交给她。

木柄、木鞘。

稍稍打开一点，里面却露出雪亮的白银。

“如果我开始咬你，就用匕首捅我。”库什指着自己的心脏，“这个位置，明白吗？”

莉莉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她内心怀疑自己是否能狠心杀死吸血鬼即便是在梦里。

“很好……”库什深深凝视着她。

过了很久，他才抬起手，放在莉莉的肩膀上。

这是个近似于宽慰的动作。

他的手掌和记忆里一样厚实又冰冷。放在她肩膀上的力量很沉稳。拇指轻轻摩挲着她肩膀上的骨头，围着突出的地方画圈。

虽然他本身体温很低，却莫名让她被触碰的地方在发热。随着抚摸的力量变得柔和，暧昧，隐约怀有情欲，她半边身子都有点软了。

“不害怕吗？”他的低音像大提琴一般优雅。

“不，老师……”莉莉老实地回答，“如果这是个无人的封闭密室，我可能会更害怕。但是你在这里，反而……好多了。”

库什慢慢叹了口气：“你应该害怕的。”

他的手一点点下滑，从肩膀，到上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