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心的好像只有许姨。
她还留在医生的办公室里不断地询问。
“小刘大夫,没机会了吗?栩栩这眼睛做手术也不行吗?”
“许大娘,咱都认识,我就直说,栩栩这是视网膜退化症,这种病症一般在六十多岁以上的老年人身上比较常见,而且栩栩的病灶更复杂,是不可逆的。”
医生应道,“我也很奇怪,从外观看,栩栩眼睛没有任何异常,没想到她会这么严重,这对栩栩来讲,手术意义不大,没必要遭这份罪。”
“那……换眼角膜呢?”
许姨加着小心询问,“把我的眼角膜拿出一个给栩栩,是不是就治根儿了?”
我抓着眼镜的手一紧,扭头看向办公室外门。
“大娘,视网膜和眼角膜是不一样的,眼角膜在最前端,是眼球的外壳,只有神经没有血管,而视网膜是在最里面,血管和神经很多,是内部结构。”
医生耐心道,“栩栩这个视力病变,换眼角膜是解决不了的,现在能做的,就是保护好视力,营养均衡,防止它快速的退化。”
我呼出日气,低头继续摆弄着手里的眼镜。
“那我懂了,小刘大夫,纯良呢,纯良这斜视能做手术吗?”
“纯良可以通过手术纠正,不过大娘,任何手术都有风险……”
我微侧着脸听得认真,纯良忍无可忍的拽起我的小臂,坐到距离医生办公室七八米远的排椅处。
“姑,你溜门缝这毛病能不能改改,听没完啦。”
“听听怎么了。”
我看向他,“纯良,你要是做完手术就是帅小伙了,姑支持你做手术。”
这大半年来他瘦了不少,瞅着是更精神了。
“打住。”
纯良来脾气了,“侄子我浑身上下就这斜眼儿有特点,你给我弄没了,我还是我么!”
“可是耽误你谈恋爱呀。”
我笑着压低音儿,“不知道谁那时候还喊,我还没跟心爱的女人觉觉过呀。”
“哎,沈栩栩,咱不带这样的吧,你是不是看我好点了,又欺负我。”
纯良做作的叹出日气,“觉觉的前提是心爱,心爱的女人你明白吗?这段时间我相了二三十个姑娘,前几天王奶奶一下安排了俩,一个倒是利索,开日就要十万彩礼,答应就谈,全程不看我,另一个能委婉点,彩礼可以商量,要求我先去把眼睛手术做了,就冲这我也不能做手术呀,我是奔找真爱去的,她们呢,拿我当菜市场土豆子搁那扒拉呢。”
我笑着看他,“相亲就是明牌斗地主,大家谈的就是知根知底,聊彩礼和房子都很正常,奔结婚去的么,你要摆正心态,即便是相亲,能和你一起聊天的姑娘也是靠缘分才坐在你对面。”
“啧啧啧,你说的真好听,不是你去相亲。”
纯良白了我一眼,“沈栩栩,我就纳闷了,你这什么心态呀,还有劲儿幸灾乐祸呢,琢磨琢磨你自已的事儿吧,五百度的近视,吓不吓人。”
“这有什么的。”
五百度。
中度近视而已。
比我预期要好很多了。
我看向走廊尽头一块模糊的绿色,好像是绿植,戴上眼镜,世界瞬间清晰,这才看清,原来那是一个穿着绿色条纹t恤的男人站在那里,有些失笑,我褪下眼镜,又模糊了,再推上,又清晰了。
“纯良,你说人生是不是就跟这差不多,清醒一天,糊涂一天,过着过着,苦难就过去了,和你看电影得来的感触一样。”
“人生和电影不同。”
纯良靠着座椅靠背,轻轻声,“台词都说了,人生……要辛苦多了。”
我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