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铮,“你怕我什么?”
“怕你把我当成宠物一样戏耍,怕你玩够了把我丢进池塘里喂鳄鱼。”宋韵稍稍抬起脸,委屈又倔强,“你会吗?”
鲜肉的血滴滴落他指腹,他拿白帕擦干净,“鳄鱼不吃你。”
她是在问他会不会把她当作宠物一样玩弄于股掌,当作他消遣游戏里随时可弃掉的一个筹码,他回答的是鳄鱼不吃她。
这分明不是宋韵想要的答案。
宋韵转身要走,被他攥住手腕,她用力抽出手,“小鳄我也喂了,三哥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见爷爷。”
男人眸色黑沉,掠了一眼她身后,“你不必去,爷爷来了。”
宋韵心跳如鼓,一回身,正见爷爷拄着拐杖,在管家的搀扶下走来。
宋韵下意识跟程亦铮拉开距离,胆战心惊的叫了一声,“爷爷。”
程老爷子身上有股饱经风霜的铿锵和坚毅,爷爷年轻时也是青州家喻户晓的风云人物。
宋韵搀扶爷爷坐在花架下的长椅上,爷爷把手里的暖手宝塞进她手里,“手怎么这么凉?”
宋韵有些慌乱,程亦铮从容替她应道:“她看见鳄鱼害怕。”
老爷子拐棍上翘起食指,“你啊,不该带小姑娘来这个地方的。”
宋韵挨着爷爷坐下,爷爷说:“莎莎说你过来给我送礼物,我等了半天没见过你,就自己过来了,给爷爷的礼物呢?”
宋韵把包里的小紫檀手串送过去,“爷爷,手串不贵重,是我的一份心意,愿爷爷福寿绵长。”
程老爷子干枯的手抚过手串圆润的珠子,若有所思。
冬日的天空已经完全黑透,泰鳄潜入水下,布置花景的佣人也陆续离开,周围一片安宁。
程老爷子目视远方,眼里似一道无波深潭,“你第一次来程家,伯父也备了一份回礼给你。”
宋韵不明所以,红唇翕动,程亦铮出声,“宋韵,你先别说话。”
程老爷子从怀里掏出一个丝绒锦盒,拨开锁扣,里面是一支象牙白的玉簪,看样式已经是有些年头的了。
程老爷子笑着把玉簪递出去,“世驰,把玉簪给敏慧戴上试一试。”
程老爷子笑眯眯的看过程亦铮,又看向宋韵,是岁月静好的慈祥平和。
程世驰是程亦铮父亲的名字,但宋韵从未见过他父亲,而他父亲也成了程家的禁忌,从未有人敢提起。
至于敏慧,宋韵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
程亦铮清了下喉咙,接过玉簪,“好,我为她绾发。”
管家觉得于理不合,提醒道:“老爷子……”
程亦铮眼神微变,震得管家把后面的话憋了回去。
程亦铮绕到宋韵身后,宋韵感觉脖颈温热的触感,他带着薄茧的手穿过她发根。
轻轻一碰,宋韵浑身紧绷,微微战栗。
男人手握住她肩膀,“别乱动。”
管家在一旁不敢抬眼看,宋韵更是不敢动一动,她手心捏出冷汗,低垂着眉眼,心情复杂而难过。
相较于她的紧张无措,男人显得气定神闲,他说:“你是第二个被我绾发的女人,第一个是我妈妈,是她教我绾发的。”
宋韵想起那天在别墅,他生疏但又有经验的手法,他说他为其他女人绾过发,原来是季清伶绾,宋韵还以为……
程亦铮把发簪从一侧插入她发中。
程老爷子说:“转过来,让伯父看看。”
宋韵侧过身,眉目精致漂亮,含情婉转,白色羊绒大衣里露出一截凤仙领的珍珠盘口,程亦铮一身挺括黑西装站在她身后。
程老爷子笑得合不拢嘴,“般配,真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