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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病房里,程亦铮正在批文件。
他接管程氏之后,除了年节,没有额外的休假,睡了一天,公司那边有几份重要的合同,还要等他审阅签字。
病态下,他骨骼的棱角更显凌厉,清冷的阅读灯照映着男人认真的脸,平添迷醉。
许久,男人疲乏,揉着眉心,“冷春。”
一双白嫩的手把水递过去,“铮哥,你是渴了吗?”
程亦铮听见声音微顿,仰眸,正对上沈姿如骨相优越的脸,她染着唇釉,唇色恰到好处的绯色。
“你怎么来了?”程亦铮后背垫着一个靠垫,一靠才想起自己肩膀上的伤口,扯疼了,他蹙了蹙眉。
沈姿如心疼的看着他,想碰他,手又不知道碰哪里,“我不放心你。”
“有什么不放心的,冷春他们一直都在。”
沈姿如转身给程亦铮倒了杯热水,“可毕竟是男人,没有女人细心。”
“铮哥,你想吃水果吗?你昏睡期间,政商界的头儿或亲自或派人送礼品过来慰问,冷先生把人挡在外面,礼品水果在走廊里快堆成个小山。”
男人凝眉,“政商界?事情闹得这么大吗,惊动了他们?”
“昨晚那位白公子为了给宋韵出气,把俞宏限制级视频当场播放,太劲爆,消息燎原传开,俞颂误伤你的事,也跟着包不住。”
程亦铮想到昨晚从手术室出来到现在,一直没看见宋韵的影子。
他为她挨了一刀,她毫无表示。
程亦铮继续翻阅文件,似不经心的问:“只有政商界的人来过吗?”
“伯母和程家人都过来看望过。”沈姿如目光微闪,“白先生跟宋韵一起过来过,你从手术室出来,她就跟白先生先走了。”
程亦铮莫名的一股烦躁,习惯性的去衣兜掏烟,他穿着病号服,触手的是粗粒的纱布。
他收回长指,脸色阴暗不定,“回去吧,小如,你不想住回沈家,先住在我的私人庄园里,我让冷秋送你。”
沈姿如在病房等了几个小时,好不容易等他忙碌完,跟她说了几句话,“铮哥,我不想走,我想留下陪着你。”
程亦铮转头,牵扯到了伤口,他皱眉,殷红的血顷刻湿透干爽的纱布,沈姿如吓了一跳,“铮哥,你别乱动,你伤口出血,我去叫医生。”
“小如。”他叫住她,“听话,你回去,叫冷春进来。”
沈姿如眼眶发红,心里暗暗较着一股劲儿,低头时将眼里的锋芒掩饰过去。
“那好,铮哥,我听你的,我明天再来。”
沈姿如刚出病房,程亦铮手边的电话响起。
他接通贴上耳膜,“大哥。”
“阿铮,你为宋韵挡刀受伤的事,我听家里人说了,你看在大哥的面子上,别为难她。”
为难?
男人的脸一瞬沉如墨色,输液瓶的药水随着针尖流入他贲张微鼓的血管,他虚虚攥紧十指。
……
深冬里,难得的暖阳天气。
雅阁驶上高速,离开青州,开到跟徽州的交界。
白深跟宋韵说过,这里有一家寺庙,很灵。
三个小时的车程,宋韵差点睡着,车停在山脚下,周围是墨绿的古松,干冽的草木清香和阵阵焚香袅袅。
白深打开车门,手撑在车顶,“小心头。”
宋韵从车里爬出来,跟着他们拾阶而上,来这里的有附近的居民,也有游玩的朋友情侣。
大门上是烫金的古禅寺三个大字,再往里面走,立着一处烟火旺盛的功德箱,宋韵记得包里有一张百元钞票,取出投进功德箱里。
白深指着左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