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男人一声闷哼。

紧接着是冷春将人踹倒在地的声音。

白深夺过俞颂手里带血的刀子,恶狠狠的掐住他喉咙,将人制服。

“程亦铮?”

宋韵闷在他怀里,什么都看不到,可她闻到清晰的血腥气,从他的肩膀透过来。

男人摁住她的头,像在隐忍着什么,“别动,宋韵,你会害怕。”

另一侧的电梯门打开,沈姿如和几个保镖冲出来,俞颂犹不认命的骂骂咧咧,现场一片混乱。

保镖将程亦铮扶住,宋韵才得以从他怀里钻出来,她珍珠色的裙子,胸口一滩殷红的血迹,黏腻腻的是程亦铮身上的血。

血腥味儿充斥在鼻腔,宋韵脑子一片空白。

程亦铮穿着黑色的羊绒衫看不出出血量,他脸色发白,地上已经有一小滩血。

沈姿如脱下外套浸在程亦铮的伤口,眼圈通红,“铮哥,铮哥你怎么样?”

程亦铮唇色发白,眼神复杂的看了宋韵一眼,扶住沈姿如的手,“去医院。”

宋韵眼睁睁看着他的手跟沈姿如十指相扣,下意识迈出去一步,被压着俞颂的保镖挡在身后。

电梯门关上。

红色的下降数字是宋韵眼前唯一的光亮。

白深伸手扶住她颤抖的肩膀,她像黑暗中的细柳,在劲风中摇摇欲坠、不堪一折。

俞颂在暗处窜出来时,明明是白深离宋韵更近一些,可程亦铮的反应速度和敏捷度快于他。

两个男人在不到一秒的时间里,都出手想保护眼前女人,是发自本能。

白深有一刻偏执的想,如果那一刀扎在他身上多好,身体上的痛也好过看着她时,心里的撕痛。

宋韵喉咙酸涩,忍不住啜泣,“白先生,我……”

白深扶在她肩头的手握得紧了些,生怕她站不稳会跌倒,“宋韵,不怪你,不是你的错。”

她眼眶通红,“可是他……”

白深抿唇,“不放心他?”

“我……”她语无伦次。

“好,我知道了,我带你去。”

……

红旗轿车上,冷秋把车速开到一百八十迈。

程亦铮左肩的血止不住,他阖着眸子,一向炙热的身体如坠冰窟,指尖冰的像冰凌一般。

“铮哥?”沈姿如脸色煞白,又对冷秋吼道:“你能不能开快点?”

冷秋的目光透过后视镜,从沈姿如握着程亦铮的手,落在沈姿如脸上,“我得保证程先生安全。”

沈姿如低吼,“他现在已经很不安全!”

“小如。”程亦铮开口。

沈姿如情绪崩溃,“铮哥,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让我想到……”

“小如,我没事。”程亦铮安慰道。

红旗轿车开到青州第一医院,冷春提前打电话过去,主治医生团队已经迎了出来,出血严重,不知道有没有伤及肺部和动脉,必须马上手术。

白深陪着宋韵赶到时,只远远看到程亦铮被一群白衣推进手术室的那一幕。

冷春看见宋韵苍白的脸,走过去,他认识白深,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

白深问:“情况怎么样?”

冷春说:“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来的过程中程先生失血过多,需要手术。”

冷春是跟程亦铮同一军校毕业,知道他身体素质过硬,军校四年他没受过大伤,唯一一次死里逃生是他们以特种兵身份跨国参加阿什战役,那一届去了他们三个人,回来的只有他们两个。

也难怪沈姿如刚刚看见程亦铮满身是血的样子会触景生情,会害怕。

冷春对白深说:“程先生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