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瞒你,我在任那几年,泰途跟贵行有过贷款和资金流水,我想从账上下手,有难度吗?”
程亦铮在任时跟青州周边几大行的行长都打过交道,后来接管程家,他是苏行长的贵宾客户。
苏行长如实说:“有难度,泰途集团几十亿的流水,在我这走得不过十分之一,当年有传泰途通过地下钱庄将钱流通到海外,我当年跟陆日发关系还算不错,他在我这从未有过一次失言,地下钱庄只是一个传说,没有人真正抓住过泰途跟地下钱庄有关系。”
程亦铮后仰,精神魁梧的身躯陷在沙发里,气势压人摄魂,“地下钱庄背后什么来头,你在这个圈子这么多年,一点风声没有?”
苏行长对苏州的金融圈很了解,凭经验回答,“我估计这背后的人不止钱庄一个场所,一定有一些饭店、酒吧、夜总会这样的娱乐场所做面上功夫,做资金往来,帮助钱庄遮掩、隐匿,会分担一部分资金流。”
程亦铮拿出一段视频给苏行长看,是老鞠在黄海饭店门口的摄像设备里提取的出入黄海饭店最频繁的十个人。
苏行长指着一个个矮的男人说:“这个是我们苏州人,他在省队里练过拳击,后来他母亲得了癌症,他为了给母亲看病退役转商,结果生意失败,后来投靠了在青州发展不错的苏州人翁冉,正好那阵子翁冉在给黄海饭店招聘保镖。”
这个男人身高一米六五,在一众高个子魁梧的男人中间尤其显眼,程亦铮事先了解过,他现在已经是保镖队长,身边人称他强哥。
程亦铮又翻出几张照片给他看,“他的生活轨迹很简单,除了出入黄海饭店,就是回苏州的一家戏院听戏。”
苏行长顺着程亦铮的思路想,疑惑道:“可这跟地下钱庄有什么关系?”
程亦铮脸色阴沉,“你说过了,地下钱庄会有娱乐场所做掩饰。”
“可翁冉那个女人即便再强,也没有那么大的人脉运作这些。”
程亦铮摘下嘴上还未点燃的烟,在手里捏断,“是她背后的人。”
“我明白了,程先生,我会帮你留意这家戏院。我能冒昧的问一句,您查泰途底细,是跟陆日发的案子有关?程家大少爷不是已经指认陆日发是幕后黑手,尘封多年的案子,许多证据都不复存在,您这样费心费力是为了什么?”
程亦铮舌头滤过一颗烟丝,声音含哑,“为了一个人,泰途集团当年背后的势力逼走三个人,仅仅查到陆日发还不够,要把他身后的势力牵出来,那三个被逼走的人如今下落不明,其中一个是我女人的父亲,我为我女人讨回一份公道。”
苏行长对泰途的事有所耳闻,听说那三家不断上访,当年出事的三家都是独子,那两家的儿子还在上小学,有一家是女儿,刚上初三。
苏行长回忆,“姓宋?”
程亦铮嗯了一声。
外面咣当一声,盘子落地的声音,有人喊道:“干什么呢,毛手毛脚。”
服务员委屈,“是他撞了我。”
隔墙有耳,程亦铮追出去看时,服务员正在收拾地上的盘子,那一角衣衫极快消失在廊角。
苏行长问:“有人?”
程亦铮说:“没看清楚。”
程亦铮从包间出来,几个年轻的花枝招展的姑娘跟他打招呼,他正在接一通电话,眼光都没分出去一点。
院里的梨花树飘着雪白的花瓣,程亦铮一眼看见树下站的人。
白色T恤,鹅黄色的长裤,保守又稚嫩。
宋韵回身看着纸醉金迷的场所,五彩斑斓的灯光下,程亦铮的步伐很有力量感,衬衫下摆随着动作上移,透出刚劲蓬勃的肌理。
宋韵的本能是跑,梨花树生在庭中,她也不知道该往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