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铮从浴室出来后接到冷春的电话。

“程先生,董事已经以华耐家族名义撤销了对威尔的起诉,他身上的罪行减了一项。”

“我知道。”程亦铮站在漆黑的阳台上,没开壁灯,“戒指交出去了?”

华耐家族不仅要撤销起诉,还要因为威尔拿到象征权利的戒指而保护威尔的安危,听候他差遣。

但威尔想不到的是,程亦铮给他的那枚戒指,是假的。

冷春说:“只怕短暂的平静过后,威尔发现被骗,华耐家族会有一场血雨腥风。”

男人握着桅杆,庭院的法国梧桐绿油油的,已冒出新芽,再过半月便是枝繁叶茂了。

他吐出一口烟雾,“你先留在那里掌握局面,我会再去威斯康森。”

……

沈姿如回到沈家后,伤口到底还是发了炎。

她烧得迷迷糊糊时,被沈家人送到程家在半山腰的私人医院。

输了两天的液,沈姿如清醒过来,当她知道自己在程家的医院里时,整个人又变得不好。

程亦铮在电话里听沈家的人说:“程先生,您能不能过来一趟,小如她要跳楼!”

他赶到医院时,皮肤科这一层正乱作一团,保安、消防、气垫天梯包围着整幢大楼。

程亦铮看着出出进进的人,脸色极其阴鸷。

“沈小姐,你千万不要想不开,有什么事可以下来说!”

沈姿如坐在十三层的窗台,两条腿悬空在外,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

沈姿如的姑姑赵夫人跑过来,急得揪住程亦铮的衣袖,像抓住救命稻草。

“阿铮,你快劝劝小如,她到底怎么了,她从威斯康森回来后情绪就起起伏伏的,我们的话她都不听,她只听你的,你劝劝她,劝劝她啊。”

“小如。”

一片混乱中,沈姿如听见程亦铮的声音回过头。

饶是经过大风大浪的程亦铮,看着她悬在窗外随时都可能被风刮倒的样子,内心也无法安然自若。

他不爱她,不代表他无情到眼睁睁的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从他眼前消失。

他神色透着焦躁,“小如,听我的话,下来。”

沈姿如看着他站在病房内,她原本只是小声啜泣,看见他爆发成痛哭,“你知道是我跟威尔说出宋韵的,是不是恨死我了,可我也是个女人,我在恶势力下手无缚鸡之力,我没办法……”

沈姿如扯开衣领,肩上的鞭挞痕迹暴露出来,和正午的烈阳一同刺入眼球。

“我被他打得皮开肉绽,可我不敢告诉你,我不敢!”

程亦铮眉头紧皱,向前一步,“下来再说。”

沈姿如看了一眼门口聚集的人,呜咽一声,“我是为你回来的,我们以前那么好,我是没想到你会爱上别的女人,这个女人还是你的……”

“小如!”男人打断她,“下来谈,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哪样?”沈姿如被他的话吸引,吸住眼泪。

男人凝着她,没吭声。

穿堂而过的劲风刮着她的病号服,她整个人轻飘飘的,好像随时都会被风刮下去,“你还是别管我了!”

程亦铮看准时机,跨到窗前一把拉她下来,沈姿如挣扎着,身子却软了,无力的贴在他胸膛。

她哭得泪流满面,“铮哥,我不是在闹,我是害怕,我怕你恨我,你会为了她而恨我吗,铮哥。”

程亦铮虚虚扶着她,胸口的衣襟被她眼泪打湿,他莫名的烦躁。

他有猜到是沈姿如跟威尔说出的宋韵,没等他过问,沈姿如倒是先承认了。

医生护士接过沈姿如将她安抚在床上,医生说:“沈小姐